鳳回(1 / 2)

“玉秀山端百朱齊。”

“金映天際萬裏晴。”

話罷,眾人都拍手稱好,“今年京都才女非秦小姐莫屬了!”

秦若雲笑顏如花,溫婉謙虛道:“諸位公子謬讚了,若雲胸無點墨,哪裏擔得起這個名號。”

“若雲妹妹何必謙虛,這京都才女你可是當之無愧啊!你的才氣我們可都是看在眼裏的呀!”身穿緋色百合長裙的女子笑道,隻見她頭梳流雲髻,發上簪了兩支碧玉鑲珠簪,飾珍珠金絲搔頭,綴絲絨荷花。生就鵝蛋臉,杏眸滿是笑意,娥眉不掃而黛,紅唇不點而朱,體態婀娜,淺笑豔麗,是以秀麗端莊美人矣!

“曉蘭姐姐說笑了,京中才女可都在此,別讓人笑話了!”她嬌嗔不依,低眸生媚,攪亂在場諸多男子的心境。

溫曉蘭目光婉轉,執著她的手,向著一眾玩笑道:“有誰敢看妹妹笑話的?我第一個不饒她!”

兩人一唱一合的,配合的相當默契,將周遭小姐純粹都空氣忽略。眾女隻得投以鄙夷與嫌惡之眼神。可也沒人真敢去惹她們,一個是朝廷二品大員之女,雖不是多大,但其姐乃三皇子側妃,頗為受寵。而另一人乃吏部侍郎之女,當今文貴妃便是她的姑母,而她與大公主也是私交甚密,好歹他們還是畏懼兩人背後勢力的。

房蘊清眼光一斂,頗為無奈,一群被寵壞的孩子。“我這還有一上闋,諸位請聽:聽雨有聲,落月有歸,春秋之尾黑白之分。幾點燈火飄零,入暮遊子悲寥,當憶舊年闔家歡。”

上闋一出,引來一片叫好聲。“房先生真不愧為我錦繡第一文人!”不知是誰讚歎了一句。

琴卿眸光一閃,小心翼翼打量著那個俊朗清逸的男人。

眾才子佳人冥思苦想,要知道隻有過得了房蘊清這一關,才算贏得今年桃花節的桂冠,男子勝者可推薦入仕,女子則受稱京都第一才女,也將是京城中炙手可熱的人物。一時間,議論紛紛,但卻沒人能對出下闋,有些不甘心的忍不住出言不遜:“房先生,你這題會不會太難了點兒?你當我們都是你這個大文豪大詩人不成!”

房蘊清從沒遇到此等狀況,但也從善如流應對自如,“不過是切磋切磋,大家何必在意虛名呢?切莫被它桎晧了。”不愧為大文豪,兩三句話就化解了尷尬。不過他有些失望,錦繡當真人才凋零至此?居然都沒人能對出這麼簡單的詞。其實,某位是誇大其詞,因為某位自己都沒對出了。

“我有半闋。”一把清亮柔和女聲漸起。

房蘊清聞聲看去,才知是剛才與紫宸公主一道來的女子。且見她一襲藍色及踝綴百花百褶裙,幹淨利落,緊袖玉臂披著一條白色錦帛。如瀑青絲挽了一個簡單的墮馬髻,發上斜插兩支白玉細雲紋金絲絡簪,簡單端麗。五官雖不是特別精致,但有著不同一般大家閨秀沒有的美態,一身淡泊如斯,浩渺的出塵氣質更是給人以不可侵犯之威嚴,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氣度,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就的,他可以肯定,她遠不是一個侍女可比。收回打量地目光,禮貌揖手:“姑娘請出下闋。”

刹那間,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可琴卿依然淡漠如水,看了房蘊清一眼,輕啟朱唇:“花開無聲,落寞無期,歲月之末四季之變。幾分寥落情深,最晚紅顏消瘦,憶懷指尖經年華。”

“有聲對無聲,有歸對無期,春秋之尾對上四季之幻化……”房蘊清低喃,忽而喜上心頭,“妙!妙!妙!姑娘對的工整且不死板,意境深遠,上下呼應,實乃妙極啊!”他如覓知己。

在場之人也都是重都頗具才情的名門少爺小姐,細細品味之下,都覺得對的好,也不吝嗇的稱讚。

“敢問姑娘芳名?”房蘊清溫文而雅,揖手問道。

“宮琴卿。”即便麵對如此優秀的男子,琴卿仍是不露聲色,隻餘光捕捉到秦若雲和溫曉蘭的忿忿不平,看了有麻煩了。

“諸位我宣布,今年桃花節的勝者就是這位宮小姐了。”房蘊清笑著宣布。

“房大人如此決定不會太過兒戲嗎?這位姑娘不過隻對了一首此而已。”溫曉蘭提出異議,怨毒的目光掃向琴卿,活像她搶了她什麼似得。

房蘊清倒沒想到她會出來插一腳,但也反映極快,“那依溫小姐之言該如何?難道改立秦小姐嗎?”他的語氣裏已有不滿,區區一個溫曉蘭也敢質疑他的決議。

溫曉蘭是個極會審時度勢的人,她見房蘊清已然不滿,便不敢再放肆了,他是她得罪不起的。“既為才女,自得以才服人才是,就是宮小姐借此春意桃林作詩一首吧!”她巧笑倩兮,好像給了人一個天大的便宜似得。

琴卿沒有正麵回答她,隻是在眾人目光注視期待中,閑庭信步,眼波婉轉,便信口拈來:“曉風送寒春意暖,秋雁南飛鳳還巢。恒江西畔彩蝶飛,疑似九天瑤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