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政相邀青草碧坡,桃花妖嬈。陽光燦爛,風光無限。
紫衣縹緲,宛若仙姿。修長的手指拈住一抹滿開的桃枝,輕輕嗅著,陶醉之色躍然臉上。
“宸兒,以為如何?”
負手傲立,目光遠眺。聞言,眉頭一挑,“什麼?”
辣手摧花,折下那支滿開的桃枝,簪與她發髻中,“不錯,挺美的。”雖然有點兒怪異。
白了一眼無聊的沈太子,她這身上打扮本就不倫不類,這花一簪,更是怪異,從沈太子那隱忍笑意的眸中,她看到——一個人妖。
她眉宇間起了一層薄怒,目光一凜,抬手婉轉,那桃枝便轉移陣地,插與沈奕琛的發冠之上。這下沈奕琛可沒了笑意,眼神一黯,若剛才是一把刀擲來,自己這小命兒怕是早就不保了。她依舊是那個當初心狠手辣的女孩,幸好,她不是自己的敵人。幸好,他從沒試著把她當做對手。“武功大漲啊!”他笑著感歎,他這三腳貓功夫,和她可是千差萬別啊!
“廢話。”宮傲宸對他的評價由高到低,這男人人前人後根本就是兩個樣子。再繼續無聊的對話,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發飆啊!
“嗬嗬……”再說無聊的廢話怕是要把人氣走吧!“過幾天就是皇奶奶的壽辰,父皇今年決定大肆慶祝一番,你會到場吧?”
不耐煩的斜睨他一眼,“嗯。”
“還真是幹脆呀!”可為什麼對司徒陌就那麼多話呢?他不知是吃味還是不服氣,但也沒忘記本意。“我的太子寶座還不是很穩。”這是他喉中梗著的一根刺,總有一天他要連根拔出。“我需要你的幫助。”不同先前的嬉戲狀態,黑曜般的眸子滿是真摯。
宮傲宸輕笑一聲,“太子殿下似乎太高估我了。”
沈奕琛搖頭,不容置疑的說:“我可以高估任何人,但絕對不會錯估你。”
“你何來的自信?”她不懂,十年之前他們也不過隻是算作相處幾天,頂了天皇帝授意她選儲,她選了他,十年相見他一眼認出她,已經讓她驚訝,現在他居然以政相邀,是太過於自信了,還是他已經吃定她了?
“直覺。”他給了她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直覺?她無語,這就好像一個女人看中一個男人,問她怎麼看上麵那男人,她會說感覺作祟。“你不怕你的直覺幹擾你的判斷?”
沈奕琛揚唇一笑,很是得意自信,“我的直覺從來沒出過錯。”
原來還是一個自信過頭的人,她很無奈的拍拍他的肩,說道:“老兄,自信過頭就是自負了。”
他聞言一喜,道:“你終於舍得叫我一聲兄長啦!”
額。。。。。這也算?宮大小姐隻得默認,鳳眸輕合,再次睜開,流光華瑩縈繞的璀璨明眸,深邃宛如清冽的古井,冷然入骨,但沒有常人的複雜,純粹而睿智。這樣一雙令愛恨可懼的眼眸,定定望進沈奕琛的星眸,久久方移開。“膽子見長。”他已經能夠與她對視了,她在他的眼裏看見了更加輝煌的錦繡河山與他的偉大抱負。他成長為真正合格的皇位繼承人了,她那舅舅的眼光果然不錯,當然,宮大小姐自然也是功不可沒的,心中得意笑。
“有一句話不是說,吃一塹長一智。曾經吃過它的苦,自是記著呢!”想忘記都難,那可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受傷,害怕一個人,而那人還隻是一個六歲女孩。那森冷陰鷙的眼神可是參與了自己無數的噩夢啊!直到束冠後才擺脫她的陰影。
宮傲宸沒理會他的埋怨,寬袖一揮,內中勁風迸出,直掃花木。刹那就見桃粉滿天,而那相鄰的幾株桃樹竟是齊腰折斷,可歎花期正盛,便遭摧殘凋零。幾尺之地,隻餘一枝茂盛的桃樹豔豔盛開。
沈奕琛莞爾一笑,當下就明白她的用意,這就是她給自己的回複,果然是與眾不同啊!他故作歎息,“可惜了這些上等桃木了,這可都是從鄰國引進的香桃木,木質清香細膩。”
宮傲宸不答話,貌似這廝最喜歡說話顛三倒四。
“交給司徒將軍的話,它們還是死得其所。”他腦筋一轉,就轉到司徒陌身上了。
“什麼意思?”她沒心思探究他到底語文及格沒,死得其所,也能怎麼用?她現在一心撲到司徒陌的話題上,誰讓宮大小姐隻對司徒美人特別感冒呢!
他佯裝驚訝,“宸兒不知道司徒將軍有一手好雕藝嗎?”
宮傲宸白了他一眼,好像她該什麼都知道似得,她是人不是神。而且司徒陌有他自己的私人空間,她不需要介入,留雙方一點空間,是互相尊重的表現。而她隻要知道他安全無虞和為她‘守身如玉’就好。
她不理沈奕琛,彎腰拔出隨身附在腿上的匕首,開始削起木頭來。
“那是……天下刃!?”沈奕琛驚訝不已,一張俊彥滿是驚駭。天下刃,自軒轅帝在位得到後,就一直放在守衛森嚴的潛龍殿,被曆代錦繡兩代帝王視為珍寶。他還隻在十歲時進潛龍殿見過一次,當時還央求父皇賜予他,可父皇說他不適合它,因為他,沒有拔開它,所以沒有給他。他也是後來在知道那是天下少有的神兵利器,卻不想它到了她的手上,而且她還拔開了,難道這真是命中注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