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卿(1 / 2)

細雨過後,晴空萬裏,萬物洗淨塵埃,卿心依舊,純淨如滌綸,滿園綠意,春寒料峭,枝頭上是還未開完的嫩樹芽胚,微風徐徐,帶來北國的香。佛不開的是畏寒的嬌花,正盛妍的是隆冬之後不願離去傲梅。

午時,幾縷陽光鋪陳而來,厚雲中隱著淡淡的金色。微弱的金光下佇立巍峨的是恍若宮殿般宏偉大氣的建築群,高高的屋宇如流動的音符婉轉低唱在空寂的山穀中,霸氣中透著江南婉約,精致中琢磨出古樸。小徑幽幽,曲廊彎折,雕欄畫壁,簷雅高琢,勾心鬥角,美倫美奐,各有千秋不同。百花齊綻,千姿百態,春風帶雨尤不盡,伺花潮弄旭日盛。

西邊的沁雲居

揚木圓桌上鋪的是一張淺綠色染印著夏荷的桌布,正中放著一隻雙耳方形雲紋彩瓶,瓶裏是一簇如雪般的櫻花,馨香甘甜。

雕刻著四季花卉的檀木床上,煙色綾羅帳裏躺著一個男子,男子身上到處裹著紗布,除去一張臉,身上沒一處好的,都裹上了紗布。劍眉,鷹勾鼻,厚唇,小麥般健康的膚色,輪廓深刻,麵目姣好。

睫毛輕動,一雙淺灰色眸子,帶著幾分朦朧、戒備、疼痛。莫桓珂隻覺喉嚨像火燒似的,灼熱幹澀的不行。動一動,渾身就像利刃在身般疼痛。饒是鐵鑄的兒郎也忍不住呼疼。這一痛呼,未曾聽見腳步聲,就見一抹白衣映入眼簾。

“張嘴。”圓潤的聲音如同珍珠落在玉盤裏般好聽,莫桓珂受蠱惑似的張開嘴。一股香甜的液體緩緩流入咽喉,滋潤了幹燥的喉嚨。莫桓珂這才看清眼前女子,清麗脫俗,不食煙火。正是那日的白衣女子。“你當時昏了過去,所以我就把你帶了回來,你傷的不清,睡了兩天。”女子不等他開口,就絮絮道來,為他解了困惑。“這傷需得半月才能愈合,這幾天你且安心修養,切勿亂動。”清冷的臉空如同她平穩的聲線一樣,至始至終沒有一絲變化,連眼眸也像是被什麼遮住了,沒有變化,隻有平靜。

“謝謝姑娘。”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沙啞。

女子頓了頓,說:“要謝就謝你爹吧!”

啊?莫桓珂一臉疑惑,這與他爹有何關係?難道這位姑娘和他老爹有什麼牽扯?難道…是老爹的私人女!?他被這個想法給驚到了,一張臉變幻的速度之快。

“你…沒事吧?”女子眼中浮現出一抹擔憂,遲疑的問道。他不會是傷太重了,連腦子也壞了吧!

“沒事。”莫桓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姑娘你說要我謝我爹,難道你是我爹的私生女?”他天真可愛的問。

女子手一抖,將糖水灑了出來,她一臉看怪物的樣子看著莫桓珂,嘴角抽搐的厲害,“你想象力可真是豐富!”

也對哈!他老爹那麼醜,怎麼可能生的出這麼漂亮的女兒呢!一想到她不是,他不禁鬆了口氣,暗自竊喜。

女子見他這般模樣,頭皮不禁發麻,可別真傻了,“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大夫。”她身欲走。

“姑娘,可否告知姓名?”莫桓珂見她要走,急忙問著。

“琴卿。”女子丟下兩個字,快速離去,剩下莫桓珂一人獨自陶醉,琴卿,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不消一回,琴卿,便回來了,還帶了一個老頭來,“快看看他,別真是腦袋燒壞了!”昨夜燒了一晚,別給燒傻了。

“什麼?”她說他腦子壞了?莫桓珂剛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就被琴卿點了穴。

“你給我消停會兒!”琴卿惡狠狠道。

那老頭見一向冷靜的琴卿情緒失控,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心道:小子,真有你的!

“鑫老,他怎麼樣?”琴卿擔憂問道。

鑫老捋了一把他那花白的胡子,煞有其事的說:“幸好!幸好!還沒燒壞。”

琴卿聞言鬆了一口氣,解了莫桓珂的穴道,“算你運氣好!”

哼!莫桓珂生氣的扭過頭,不理她,真是侮辱人,竟然說他腦子壞了。

鑫老笑嗬嗬的,連那胡子也是一顫一顫的,“小夥子有點兒脾氣,不過可別衝我們溫柔的琴卿姑娘發呀!昨晚人可是照顧了一宿哦!”他老頑皮的向莫桓珂眨了一下眼睛,真是老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