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人民大多信仰比較雜亂,但是都對鬼神有敬畏之心,無神論者很少。
庫裏沒什麼文化,隻簡單認識幾個漢字,還有跟境外客商學的不太標準的幾句常用英語。他無比渴望外邊的世界,此刻他洗清嫌疑,有了自由之身,很想去宋葉所說的長安城闖一闖。
從小孤獨沒有依靠的人,成年後大概會成為兩個極端。一種是不相信任何人,心門不會向任何人打開,不喜歡孤獨卻習慣了孤獨。另一種是無比渴望親情,別人給一點甜頭,就恨不得把心都給別人。
庫裏屬於第二種,塞納其起初對自己不好,可是後來他承認了自己,還冒死保護自己和芳姨,想讓他們離開。他心裏也就沒那麼恨他了,阿媽的事說不定也另有隱情。
對於宋葉他原本因為十分喜歡芳姨而對她有所照顧,但是這幾日自己受傷她對自己悉心照料仿如親人。小庫裏不太明白這是不是就是阿奶小時候講的神話故事裏的愛情,但是他一定選擇是跟著她的。
這幾日被拐賣來的人們差不多都被尋來的親人帶回家了,隻有他們兩個因為身份特殊,又是配合調查又是審問的的耽誤到現在才能離開。
宋葉的便宜爹爹沒有聯係上,不知道是不是躲債去了,電話打到村長家裏才得知他家裏已經一個多月都沒人住了。
她原就不想回那個家,照原主父親的混蛋德行說不定前腳剛進門,後腳就又把她賣給李麻子王大胡子啥的了。
警方沒有找到她們的身份證,她隻好重新補辦,庫裏和她一起去了管戶籍的民警那裏。
她還特意帶上了宋芳幫自己偷來的結婚證明。警察問她身份證號,可她連宋葉的身份證都沒有見過,怎麼可能背的下來。
“我有這個,上邊有身份證號的。”葉頌把結婚證明遞給民警同誌,並說出了自己的另一個請求:“那個,順便能不能幫我把這個婚姻關係作廢掉。”
“婚姻關係怎麼作廢?”民警同誌擰著眉頭看了一眼和結婚證明上邊一摸兩樣的庫裏和買買提,教育道:“想再婚需要和你丈夫一起去民政局辦理離婚,然後才能和這位先生再婚。”
被誤會水性揚花的葉頌一時無語,卻看到庫裏在一旁一臉爽到的表情偷笑。她氣急敗壞的踢了他一腳,看到這張賤兮兮的臉就更來氣了……
“不是這樣的,您誤會了。我是被拐賣來的,這個買買提已經去世了但是沒有上報,我被賣給他配的陰婚。這應該不具備法律效力吧?”葉頌指著結婚證明上的大紅戳。
“這蓋的隻是村長裏的章,隻有拿這個證明去到鎮子上的民政局上報才具有法律效力。我幫你查一下。”民警同誌在電腦上輸入宋葉的身份證號,查出的結果是未婚。
葉頌長舒一口氣,差點失去未婚身份,這樣自己去陰間也不會平白無故多個老公了。至於為什麼沒上報,大概是因為結婚和離婚一樣都需要兩個當事人在場吧。
“同誌,我想問一下,我可不可以改名字叫葉頌啊?”葉頌想一鼓作氣幹脆此時恢複真實姓名。
“為什麼要改名?我國公民有姓名權,享有自主改名的權利,但是我們也要詢問緣由,這是例行公事,請理解!”民警照例查了查宋葉的過往和背景,確定沒有發現什麼罪行,然後就開始辦理新的證件了。
照相的時候,葉頌想起庫裏身份證上的姓名隻有庫裏兩個字,便問他:“你是姓庫嗎?我記得你說這是英文名來著?”
“我們這邊是由自己的名字和父親的名字做姓組成的姓名,我全名應該叫庫裏·塞納其。但是我小時候不是沒爹嘛……”庫裏無所謂的聳聳肩。
“不好意思。”葉頌對觸及庫裏傷心事感到抱歉,但是她覺得庫裏這個名字還是有點怪怪的:“你媽媽還怪洋氣咧,給你起個洋文名字,嘿嘿。”葉頌為緩解尷尬嘿嘿笑著,庫裏卻又丟了一顆炸彈,直把她的良心炸的更加不安。
“她沒來的及給我取名字就死了,我是她在之前廢舊的倉庫裏生的,沒名沒姓就叫庫裏了,是我自己美化成英文名的。”庫裏聲音悶悶地說。
葉頌對這個身世淒慘的少年感到無比心疼,除去年輕的孩子不知道內情,其他人叫這個名字的時候多少帶些侮辱性質的吧。可能每次叫都會提起庫裏的傷心事……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改名字呀?”
“不用了,每次有人叫這個名字我都會想起我的阿媽,這也提醒我不會忘記她。不用內疚,這件事隻會讓我感到幸福。”庫裏自己情緒低落還不忘安慰葉頌,似真似假的笑了笑。
在照相的同誌催促下,葉頌趕緊管理好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上相。
因為現在辦理身份證的人少,所以她很快辦理好,並得到了一張臨時身份證。
看著身份證上的照片心中不由感慨,終於恢複身份了,就是畫個妝再拍好了,照的怪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