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提一下這個蔡鐵根,有興趣的可以去搜下這位老紅軍的後人寫的回憶錄,看完就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正的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我黨堅強的黨員,做人的硬骨此公也堪稱千古少有。
對一分區來說,楊成武就是個大山頭。舊時代的軍隊,無論共軍還是**,在軍隊的幹部製度不是很完善的條件下,一支部隊主要幹部的配備,跟這支部隊的最高主管領導的個人決策有很大的關係。
用誰、不用誰,都是這位最高主管領導說了算。史進前回憶,解放後很長時間都形成一種慣例,六十五軍的軍師兩級幹部的配備,總政幹部部都要協同北京軍區幹部部,上門去楊成武那裏征求意見。
反觀之,在八路軍的老對手日本軍那裏,這樣的情形就不會存在。因為那時一支靠完備的軍事條例組織起來的現代化軍隊,沒有哪一支部隊帶帶有強烈的個人色彩。
但是在一分區這個楊成武大山頭之下,也會有其他的小山頭。楊成武手下的參謀長黃壽發、政治部主任羅元發,乃至陳正湘、袁升平、王道邦周圍,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也會形成各自的小山頭。小山頭周圍也會聚集著一批有著不同出身背景的幹部成員。你隻要看看某些幹部始終都跟著某一位領導就知道了。
紅軍領導幹部,盡管有相同的“黨”作政治背景,但對從屬於自己的那個小山頭也不放棄。1938年初,鄧華離開一分區,去平西開辟根據地。臨走,將他在淶源、滿城、完縣經他親手招募的學生幹部四十餘人盡數帶走,一個都不留下。同樣,他從一一五師帶到一分區的蔡鐵根,不管什麼組織紀律不組織紀律,鐵了心要跟鄧華走,哪怕你楊成武派人抓他軍法處置也不在乎。
楊成武就更明顯了。1938年初,鄧華要帶一分區三團到平西去,楊成武不顧自己的領導身份,當著許多部下的麵與鄧華大吵。事後冷靜下來,他也知道自己在部下麵前丟了顏麵。一年後,晉察冀軍區下令,又要將一分區二團調撥給三分區,楊成武硬是將自己的死黨黃壽發和一些幹部扣下,以便留在自己身邊。
1942年,他最親信的小同鄉、老部下黃壽發在平西任司令員,因為犯錯太多、結怨太深被撤職,楊成武千方百計要擠走現任一分區參謀長徐德操,以便讓黃壽發回來重操舊業。同樣,高鵬、黃壽發雙雙在外麵被免職,他們不約而同都選擇了回到“大哥”楊成武身邊這條歸途。
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就是山頭主義的最大作用。
所以文革中,主席提出要打破山頭主義,他采用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摻沙子,將各山頭的幹部隨處調動,讓你們曆史上形成的小山頭瓦解。
講到這裏,我想說一點我的體會。史學研究的前提,就是不要輕易相信曆史上所形成的任何官方結論(當然今天就更不能相信了)。研究抗戰時期的晉察冀史,就像研究整個黨史一樣,永遠不要為那些所謂“組織上的言論、決定和決議”所蒙蔽。
當年組織上的言論不都是真實的,說假話的也有不少;當年組織上的決定不都是對的,錯誤的決定也有不少;當年組織上形成的決議也不都是正確的,歪曲事實強加於人的謬論也會有的。但當時處於上升狀態的**,還是講真話、做出正確決定的時候為多,所以才能獲得民心,取得天下。今日就不須細說了,這二者根本就不能相比。
退一步說,抗戰年間,**、八路軍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好人。但誰能保證這中間就沒有壞人?即使是好人,難道好人就永遠正確,不犯錯誤,不做錯事甚至壞事了嗎?所以,研究晉察冀史,不走過去“偉光正”的那條老路,實事求是。因為隻有實事求是才是科學。“偉光正”隻能是反科學的封建迷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