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這些話是誰說的?咱不去管他,總之,說的都在理,的確是那麼回事。
咱們前麵講的“抗大幹部”、“遊雜幹部”、“教導隊幹部”等等,都是當年流傳的一種習慣性稱謂,楊成武能在自己的回憶錄中重談當年的這些稱謂,說明這些習慣性稱謂的影響深遠。
但這些稱謂是不是代表了當年的一個個小山頭?不是,這隻是說明一些幹部的出身背景,不具有小山頭的特征。抗戰時期,這些幹部隻有依附於“紅軍幹部”才具有存在的意義。更何況,“遊雜幹部”本身就帶有貶義。
但實事求是地說,八路軍裏確實有“幫派團夥”,即“山頭”的存在,這是毫無疑義的。帶有封建性質和色彩的中國,“幫派”絕對是中國的特色。
中國人在這個世界上走到哪裏,就會把這個“幫派”現象帶到哪裏。所以,凡有中國人的地方,不管你是**還是國民黨,幫派團夥是免不了的。關鍵是你加入不加入,或者加入到哪一幫?
兩千多年前,孔老夫子曾提出“君子不黨”的超脫想法,但在一個具體的社會裏,這個脫離實際的思想很難實行。所以氣得孔老夫子說出:“道不行,乘桴浮於海”這樣無奈的話來,差點出國做了訪問學者。
自古以來,從過去的農民起義軍到紅軍、八路軍,每個領導人就是一個或大或小的幫派團夥。“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不拉幫結夥。你這個領導人就很難攏住人心,這也是個具有農民特征的“領導哲學”。
從《三國》到《水滸》都是如此。你要想成事,就必須有擁戴者。一個政黨是這樣,八路軍也不例外,晉察冀也不例外。從不拉幫結派的領導幹部也有,但這樣的領導幹部很少。
這種中國自古就形成的幫派團夥意識,其實是一種生存的需要和必要保證。不過依這個領導人的人格魅力如何?攏人的手段如何?領導人的地位如何?決定這個幫派團夥是大是小。
咱們說,仔細地看看我黨偉人m主席的經曆。不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積累人氣走過來的嗎?遵義會議不是他一個人開的,要沒有周、王等人的支持,怎麼可能重回中央呢?當時一個蘇聯派的凱豐都敢當麵說主席就會看本《三國》的!
抗戰時期的一分區,別管你是“抗大幹部”、“教導隊幹部”、“遊雜幹部”,到了一分區這裏你就都是“楊成武幫”。這個幫中的很多幹部的地位升遷都決定於“幫主”楊成武的悉心關照,當然主要也取決於自己的主觀努力、能力和忠心是否值得“幫主”的關照。否則,你資曆再老,本事再大,“幫主”不用你,你也是沒轍。
這個“楊成武幫”不僅在楊成武活著的時候是如此。楊成武去世後,一些老“幫員”繼續效忠於楊成武夫人趙誌珍。這種真摯的感情。如果不是戰爭年代一起浴血戰火,一起吃黑豆受苦,楊成武這個以一分區為主的幹部團夥是很難維持幾十年而不鬆散的。
在一分區老同誌的回憶裏,一分區機關幹部之所以人才薈萃,是因為幾乎每一個參謀幹事的進來都經過了楊成武本人的目測和挑選。各級領導幹部的選拔和任命就更不用說了。一個軍分區的司令兼政委工作細致到這個地步,難怪能形成維係了半個世紀之久的“楊成武幫”。
當然,領導幹部提拔下屬,難免會因為獨斷專行而有“走眼”的時候。比如幹部中爭議較大的一分區副司令高鵬,參謀長黃壽發等等,最後的結局都不好。而楊成武嫌惡和冷待的幹部裏麵,也會有傑出的人才。比如留下千古英名的蔡鐵根,鐵了心不跟楊成武,就是要跟鄧華和肖克。這也是相輔相成的。所以這雖然是事實,但任何一個晉察冀史或一分區史都不會寫進這樣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