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跟宋學飛一樣,東北軍講武堂出身,在抗大學習過,又在延安的陝北公學教軍事,以後到了一分區,在一分區沒挪窩工作了五年。1939年10月,一分區部隊打雁宿崖、黃土嶺戰鬥前,晨光來到一分區,被任命為教導隊隊長。
五年過去,到1944年10月離開一分區赴冀察軍區的時候,晨光仍然是一分區教導隊隊長,這五年時間裏他擔任過不少職務,一支隊參謀長、一團參謀長、三支隊支隊長,但都是原地踏步,沒有提升。
1945年冀察軍區進駐宣化,晨光被郭天民任命為宣化警備司令,終於離開了教導隊。教導隊領導班子開小範圍的歡送會,為晨光送行。晨光說:別看他在抗大、延安都工作過,但到了一分區,楊成武還把他看作是“遊雜”幹部,從沒重用過。比較起來,還是郭司令用人不拘一格。
在會上附和晨光話的,還有沈圖。。沈圖在抗大二分校一大隊任政治處主任,一大隊長唐凱很看重他。但合並到一分區以後,他依舊在教導隊任政治處主任,直到冀察軍區都未得到提升。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郭天民是有心人,記在了心裏。不久,晨光繼續提升,任郭縱隊五旅副旅長,沈圖任縱隊宣傳部長。接替晨光宣化警備司令職務的,是一分區另一個“遊雜”幹部宋學飛。
其實分析一下,楊成武是“政委”出身,政工幹部的特點,考慮問題,“政治”占有相當份量。郭天民就沒這個拘束。實際上這二人都是用人的高才,隻不過他們看重的幹部都各有不同,所以在提拔使用幹部上有所差異。
每逢根據地搞政治運動,“遊雜”幹部是清理的重點,這是由當年的政治大環境所決定的,怪不得誰。晉察冀軍區曆次整風、搞政治運動,一個重要的內容就是要幹部把自己“講清楚”,自己曆史上的每一點都要講,不能向組織隱瞞。
但抗大幹部說一句:“我的曆史在延安抗大時都說清楚了”,便可以過關,再無人追究。這個確實可以保證的,每個抗大的學員那都是被三審五審的,政治上都很清白的。
相反,最慘的是那些從淪陷區大城市過來的學生幹部,家庭出身不好,家庭親屬也複雜點,每次都要說上半天才能過關。其實來自淪陷區、國統區的青年學生、知識分子幹部,大都在家庭成分、本人經曆上不那麼太“純”,當對抗日打鬼子和對待我黨的態度上絕大多數還是很“純”的。
但是不純的地方就成為根據地保衛部門清理的重點,這背後是有著深刻和有淵源的政治原因的,同國民黨打了那麼多年,互相滲透的都很厲害,不得不防啊!
那個楊浩在後來的曆次政治運動中總能順利過關,一是因為他人緣好,大大咧咧的是個“傻樂嗬”;二是因為有個過去“變壞事為好事”的前奏。這就是1939年初在晉察冀軍區保衛部經受嚴刑拷問時被審個“底掉”的那段經曆。
在他十九歲人生的每一年、每一月、幾乎每一天都被仔細審查過了,以後每逢“審幹”,他往保衛部的審查結論上一推,便可過關。有什麼樣的“審幹”,能比把扁擔打折了審出的口供更真實更徹底的?
為什麼“延安抗大”的魔力有這樣大,整個獨立團組成的一分區都為之避讓。後來才發現,當年獨立團幹部戰士1700多人,包括近半數的陝北籍幹部戰士,竟然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到過黨中央所在地延安,更不用說由紅軍大學改成的抗大了。
隻有楊成武等極少數幹部在紅軍大學學習時到過延安。以後這批抗大學生來到一分區,介紹說是與楊司令的先後校友,一分區那些不是抗大出身的幹部先自不敢相比,軟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