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吃飽了撐得整天懷疑人,是我對人性失望。周鶴曾經跟我借錢,你不知道吧?”
我還真不知道。我說:“你賺錢比他多,他跟你借點錢救急怎麼了?”
她冷笑:“但你知不知道,周鶴借錢是為了給於舟?”
我覺得很不恥:“不是吧,他讓你養他這隻小白臉,然後再用錢養小蜜?”
“他怎麼認識的於舟,你比我清楚吧。他在路上撿到被車撞傷的於舟,然後學雷鋒把她送到醫院,然後再學雷鋒為她付了住院費、治療費以及住院期間的營養費。這大概花了兩萬多吧,都從我這拿走的。現在,他希望與我複合,卻又要向我借二十萬,打算作為跟於舟分手的精神撫恤費。”
“他對小三還真夠大方的,夠有情有義啊?!”我忍不住讚道。
“聽說於舟為他打過胎!”林仙兒平靜地說。
“啊!”我不由得驚呼。
“還是雙胞胎!”林仙兒又平靜地加了一句。
“啊?”我不自覺又是驚呼,“造孽喲!”
林仙兒見不得我大驚小怪的樣子:“別啊啊啊啊的,叫床呢還是詩歌朗誦呢,沒見過比你更缺心眼的,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呀。”
我把跌下來的下巴扶正了坐直。
林仙兒繼續以一種置身事外的語氣說:“周鶴心軟,想把小孩生下來,是於舟堅持要打掉的。”
我很是不解,不自覺又張大了嘴巴:“為什麼呀,她可以拿小孩要挾著上位啊。為什麼要丟掉這厲害武器?”
林仙兒還是見怪不怪地說:“誰知道,我不知道於舟在想什麼,可能人家隻是想玩玩吧。隻不過不小心玩過頭了,措施不到位。”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不願意複合,感情周鶴打算二十萬賣身給你呀?”
“我是心疼那二十萬嗎?現在周鶴看到複合無望,還曾開口跟我要車。畢竟買車時,是他付的首付,我還的貸款,這車與他有份。但他開口要,我覺得事情就變了味。我媽說了,對財產要理智,他不義在先,我沒必要仁慈,這車是消耗品,這兩年他一直沒少用,讓我給他二萬就完了。”
“他怎麼這麼銅臭了,他就這麼稀罕錢?”
林仙兒一副無可奈何:“我發現你特不善於觀察,周鶴一開始表現出來的缺點怎麼都被你無視掉了。而那些小細節表現出來的人生觀價值觀,才最能影射出問題。”
我還是一臉無知。
“就比如,我們一起出去玩,不論是旅遊、打台球或看電影,你幾時看到他主動付賬過?或者說,你幾時有幸被他請過吃飯?”
我又想到他請我去酒吧聊天那幾次,每次一到結賬時,他不是急著去廁所就是醉得人事不省,全讓我當了冤大頭,當時我心中也閃過怨念,憑什麼我花錢聽你傾倒垃圾呀,當時看他比較慘,怨念閃過也就忘了。仔細這麼一想,他還真是挺摳門的。
林仙兒無奈地說:“他對自己可從來不摳,他一月才拿幾個工資呀,一身行頭卻從不掉價。不是因為我想分手才說他壞話,我真的覺得他挺自私也挺虛榮的。”
“那他對那小三挺大方的呀!”
“所以說,我一度懷疑現在的周鶴不想分手,隻不過是緩兵之計。”林仙兒一臉深沉。
“此話怎講?”
“我和他訂婚時,我媽當濫好人,向他們家說,我們換套大房子,由我家一次性付清,他們家隻負責裝修就行了,然後房子寫我和他的名字,算作我們婚後共同財產。隻有一個條件,就是我媽可以隨時去住,等將來有了小孩,也方便照顧。”
“這不挺好的嘛。”我加了一句,“雖然有點像娶了個老公。”
“他們家求之不得呢!別忘了,周鶴還有一哥哥,就因為買不起房子,到現在都沒結婚呢。好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和周鶴雖然已經訂婚,但一直沒有登記。這兩者的差別你知道麼。”
“嗯,我當然知道。你現在跟他分手,還是一單身女貴族。但如果登記了,你就淪落為離異女人了。”
林仙兒白了我一眼:“最大的差別是,現在我和他分手,他一無所有。但如果我和他登記了,他再談分手,一半的房子也就成了他的。我媽看中新市府那邊的二層小別墅,買下來得一百多萬吧,也就是說,他至少可以分五十萬。等他再和於舟結婚,至少不用擔心房子的問題了。”
“他算盤打得夠響的呀!”這個世界有這麼凶險麼,我有些不信,“周鶴不會這麼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