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越說越細節,我忍不住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他恍悟,便打住了話頭,不好意思地問我,“我今天是不是有點說多了?”我搖了搖頭,然後看著他說:“不是有點,是很,十分,非常。”他又問我:“你不會把我的八卦說出去吧?”我又堅定地搖了搖頭,然後堅定地看著他說:“不會的,除了你想告訴的那個人。”
他便把煙頭摁死,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可真是貼心小棉襖,你要做不成我兒媳婦,我都想把你收為幹女兒。”我隻能配合著尷尬地笑。他又嚴肅地問我:“你不會不願意做我兒媳吧?”我更加無奈與尷尬說:“年輕人的事,誰又說的清呢?”他也跟著歎息:“我們老年人的事,也說不清呢。”
我便馬上打包票說:“蘇總您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保證把您的心聲原封不動地傳達給胡姐,看我感動不死她!”蘇總便猶如吃了定心丸,笑得特別舒坦:“嗯,你做事,我放心。”然後,他又發自肺腑地感歎了句,“哎呀,傑瑞要是跟你分手,我都會替他傷心的。”蘇總以前都挺嚴肅的,今天自打他敞開心扉後,突然變得這麼親切,我聽了不由得感動,鼻子剛開始酸。
“我看傑瑞這臭小子就知道暴殄天物,你要真打算不要他,也是他沒福氣!我可以給你介紹更好的。”
我有些發蒙:“你這是盼著我跟他在一起呢還是盼著我和他不在一起呢?”不過想想我和他已經有日子沒聯係了,世事難料,也就聽天由命吧。
第二天下班後,我直接去了“窮開心”。
一開始我不好意思進去,怕遇上林仙兒。林仙兒倒不可怕,我是怕那種見到要不要打招呼和打完招呼不知說什麼的尷尬。正在我探頭探腦時,肩膀左右被各拍一掌,我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是老錢和老文。
老錢跟我打招呼:“楊小樂,有日子沒見你了啊?”
老文也說:“有日子沒見你和仙兒一起出現了啊!”
我“嗯啊”地應付過去。他們兩個隻要在一起,就嘰嘰喳喳個不停。老錢問我:“你為什麼好久沒來了?”
老文便替我回答:“肯定是跟仙兒鬧別扭了唄。”
我有些汗顏,他們嗓門這麼大,裏麵的肯定聽見了,我隻能推門進去。
然後老錢就在後頭又問:“他們倆為什麼鬧別扭啊?”
老文“切”了一聲:“這你都不懂!女人鬥爭,無非為了兩點,為錢或是為情。而她們沒有利益糾紛,肯定就是為情爭寵嘍!”老文高深莫測地加了一句,“她們肯定是喜歡一個男人了!”
老錢一臉好學地問:“你怎麼知道?”
老文又是冷哼:“你沒見周鶴也好久沒來啦?周鶴肯定是喜歡上楊小樂了,你沒看楊小樂剛才鬼鬼祟祟,明明就是做賊心虛嘛!”
我算是明白八卦是怎麼炮製出來的了,撇下他們,我直接去找胡姐。
胡姐正在櫃台後麵長籲短歎,我跟她打招呼:“胡姐,要不要我給你買個蒲團和佛珠?”
她一臉迷茫:“為什麼啊?”
“你怎麼像要遁入空門的樣子,我好給你提供道具啊!”
“你就別跟我逗趣了。我這幾天一直在深刻反省呢。你說我是不是已經淪落成事實第三者了?這可不是好現象啊,想想我胡可薇清清白白一輩子,可不能晚節不保。雖說我是被小三擠走的,可我真沒有不甘心,也從沒有仇恨社會報複社會的想法。更不願搞人民群眾普遍不喜聞樂見的事。真要如此,我得及時掐滅這不好的苗頭。”
“胡姐你想多了。你跟蘇總多郎情妾意呀,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說完我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巴,關鍵時刻腦袋總容易短路。“郎情妾意”,哪個老師教我的。
胡姐聽了,看著我一言不發,沉默了片刻:“你看吧,連你都說郎情妾意,妾,就是小三的意思吧?”
我慌忙補救:“不是的,不是的,真要是小三,也不該是你呀。男未婚,女未嫁,適者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