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景是廠裏出了名的小辣椒,隻要是她出聲的地方,基本上都沒意外會是全場的焦點。
這一回也不例外,她這一嗓子出去,立刻吸引了包括錢殿文在內的所有人的注意。
眼看著姑娘怒氣衝衝地衝到跟前,錢殿文非但不怕,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大了。就像是故意挑釁她似的,錢殿文揚著下巴瞅了瞅榮易:“看樣子是安撫工作做的不到位啊,還帶著火力呢。”
說完,也不給人說話的機會,直接轉過身又開始朝那個還沒從手足無措中回過神的工人大吼:“傻站著幹什麼呢?不用幹活了?”
一聲過去,年輕的工人又是一抖,趕緊按他說的回頭去拿板材。
“真是的,一個兩個都這麼笨手笨腳的,活該廠裏給我錢不給你們。瞅什麼瞅,不想按時交工了?還是你們以為不靠我你們自己就能完工?”洋洋得意的聲音過後,錢殿文滿意地看著那些不滿的工友又一次低下了頭,這才走到胡秋景的身邊,拿起一個開著蓋的玻璃杯,吸溜一口。
“胡工是還有什麼想說的嗎?現在我有時間聽,你想說可以隨便說,不過等會兒我還要去車床那邊盯著幾個工人幹活,就沒時間了,所以想說什麼就說吧。”他一邊吸溜著茶水,一邊抬頭瞧著胡秋景,那意思像在說大爺現在給你時間說你就說,不然等會兒沒時間可就別怪我了。
胡秋景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氣啊,當時就火氣上頭,也忘了榮易之前囑咐過她的,衝上去就提師母,“別告訴我你是做好人好事才去照顧我師母的,師父地下有知,知道你們兩個搞這一套會不會半夜去夢裏找你?”
師父的名字出口時,錢殿文果然有了反應,他先是原地一頓,緊接著像被什麼東西驚著了似的身子後稍,開始使勁兒甩起閑著的那隻手。
胡秋景看在眼裏,嘴角忍不住冷笑,“杯子都拿不穩了,別不是做賊心虛讓我說著了吧?”
她的話說完,錢殿文的臉色更難看了,估計連他自己也沒想好怎麼回答,整個人站在那裏僵了半天,忽然開口笑說:“心虛?心虛不心虛你也可以把事情拿出來和大家說說,讓大家判斷判斷我和你師娘是不是有事?怎麼,讓你說了又不肯了?豁不出去就少在這逞英雄,趕緊找地方歇著去吧,我也該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去了。”
說著,他撂下水杯,大搖大擺地朝廠區走去,留下胡秋景站在原地,快氣瘋了。
“榮易,現在你還敢說他有什麼狗屁的苦衷嗎?這就是個無賴地痞!”
榮易看著她發泄,沒急著作聲,是啊,有關錢殿文做的種種,確實不像一個有苦衷的人能做出來的,那他又是為什麼拚命賺錢卻沒錢,照顧胡秋景的師娘兩個人卻一直沒在一起,這些問題放在眼下看,被錢殿文激發出來的氣憤明顯已經壓過了這些問題。
“算了,有時間糾結這些,不如回去接著調整好圖紙的方案,如果咱們有更好的方案能避開對車工的要求,你不就不用看錢殿文這麼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