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菊治一直覺得漫漫長夜十分可怕。每當黑夜來臨,菊治一想到怎麼才能度過這孤獨的夜晚,就會感到不安和窒息。
自從一邊思念冬香,一邊進行自慰以後,菊治反而開始盼望夜晚盡快來臨。換一種說法,說不定菊治已經習慣了在這種封閉的空間裏生活。
即使被關在狹窄的房間裏,一天到晚生活在監視之中,卻限製不了他思念一個女人,進行自慰這種事情。
每天沒有任何要做的事情,隻是等待日子一天天過去。對這樣一個男人來說,沒有比自慰更能讓他心平氣和的事了。
晚上,蓋上被子裝出一副睡覺的樣子,從那時起,菊治就可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
隻有愛情不受任何國家權力機構的介入和幹涉。換而言之,對一個失去自由的男人來說,隻有自慰才是他進行反抗的唯一手段。
自己這種自圓其說的想法,隻有冬香才會傾聽。隻有冬香不會指責自己的這種行為愚蠢而齷齪。相反,夢中的冬香總是麵帶微笑,有時還會悄悄伸手幫助自己。
就這樣,在冬香撫弄菊治那個東西的同時,菊治也將手指放在她可愛的部位上麵,反複進行愛撫。
和活著的時候一樣,最先發出喘息的還是冬香。菊治不顧一切地繼續進攻,冬香開始發出甜美的低語:“哎……”“不行……”
與此同時,冬香雪白的肌膚滲出了汗水,就在她忍無可忍的時候,兩個人緊緊地結合在一起。
就在他們相互貪戀對方身體的時候,菊治腦海中忽然浮現出藏在書房抽屜深處的錄音機。
假使有錄音機的話,能夠更加親近地感受到冬香的存在。冬香不停地喘息、掙紮,最後瘋狂地達到欲望的巔峰。“殺死我吧……”她尖叫道。
冬香尖銳的叫聲和所有的激情,全部躲藏在那個錄音機之中。
現在真想再聽一次那份錄音,隻要擁有那些錄音,無論何時自己都能跟冬香飛往那個狂熱的世界。
不管用什麼手段,難道就不能把錄音機帶進來嗎?而且自己就不能私底下偷偷聆聽一下錄音嗎?
菊治感到自己的體內有一種熱烈的欲望在翻騰奔走。
在拘留所的生活當中,除了自慰以外,能夠治療菊治心中傷痛的,就是運動和洗澡的時候。
首先,洗澡是一星期兩次,而且規定一次隻能洗十五分鍾。入浴的時候,也是兩三個人一組同時進去,浴室門口總有看守站在那裏把守,即使那樣,身體還是可以獲得溫暖,心情也能平靜下來。
被告人之間當然禁止講話,彼此見到也裝作沒看見一樣,菊治淋著熱水清洗身體,當全身重新變得幹幹淨淨的時候,他有一種又活過來了的感覺。
再有就是運動,每星期三次,雖然規定每次隻能運動三十分鍾,可還是菊治翹首以待的時間。
不論是單人牢房,還是集體牢房,都不能直接接觸到外麵的空氣,隻有在運動時間裏,可以仰視到天空。
而那隻隻是在一個寬三四米,長三十米左右的空間裏,來回走動而已,且左右都被高牆圍住,隻能透過頭頂的鐵窗望見天空。
雖說看不到周圍的樓房、人家,以及附近車水馬龍的高速公路,但是可以一邊追逐飄浮的雲彩和陽光的陰影,一邊遐想外界情況。
“在這種陽光之中,能和冬香一起漫步的話……”
菊治心中雖然知道已經不可能了,但還是想起了他和冬香在正午一起漫步的情景。
再次見到北岡律師的時候,菊治在這種狀態下已然過了半個多月。
“你沒什麼變化吧?”
律師似乎想從菊治的臉色和動作中探究他這段時間的情況。
“你的臉色好像比以前好了一些。”
這恐怕是菊治晚上自慰以後能夠睡著覺的原因,不過這種事情也不能掛在嘴邊,所以菊治隻是說了聲:“謝謝。”
在拘留所裏,和一般人見麵的時候,看守都會站在菊治旁邊,隻有和律師會麵的時候,看守不用在場。
因為關於庭審的許多事情需要商量,被告和辯護律師之間還有一些機密的話題要談,所以看守對其有所照顧。
“開庭的日期已經定下來了。”
律師向前探過身子說。
“第一次開庭定在十月十日,檢察官是你以前見過一次的那個叫織部美雪的女檢察官。”
聽到織部美雪這個名字,菊治想起了先前見過的那位女檢察官。
那是一位五官端正、臉龐清秀的女子,她將站在對自己提起公訴、要求法院判刑的敵對立場上嗎?
菊治想起初次和她見麵的時候,他曾經覺得若是一位女檢察官負責自己的案件,對自己或許多少有些幫助。
“由女檢察官負責,結果會怎麼樣?”菊治問。
北岡律師微微點了點頭,回答說:“我也沒有直接和那個檢察官交過手,所以不太清楚,說不定事情相當麻煩。”
“麻煩?”
“因為女性心細如發,十分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