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岡律師前來探望,是菊治進了小菅拘留所的第二天下午。
“你怎麼樣?睡得著覺嗎?”
菊治緩緩地搖了搖頭。昨天晚上他把發給他的藏青色被子鋪在地毯上麵,然後躺了下去,可根本就睡不著。
不能適應新的環境是一個原因,再有就是沒辦法和外界溝通交流,令菊治覺得非常窒息,他一直被一種類似封閉恐怖症般的症狀折磨。
“但是這裏冷暖空調齊全,二進宮的犯人中,有些人好像還千方百計要回到這裏。”
不管律師怎麼說,反正菊治絕對不會這麼想。總之,一切行動都在監視之下,所有的日常生活都要按照規章製度去做,這種日子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法院從什麼時候開始審理?”
“一個月出頭,我想就會開始。”
眼下對菊治來說,越早開庭越好,他希望痛痛快快地接受判決,心裏反而可以清靜下來。
“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菊治拜托律師給他拿些鉛筆、橡皮,再從千馱之穀的書房裏給他拿一本字典。
“我打算開始記日記。”
寫寫日記,說不定可以排遣一下心中的鬱悶。
總之,在拘留所裏重要的是不做無謂的反抗,凡事要安於現狀。
關在狹窄的空間之中,隨時隨地被監視錄像監視,這絕不是人們向往的居住環境。倘若對環境不滿,不時進行反抗,那就一直不能適應,到頭來隻能對精神衛生產生負麵影響。
“善用現在的一分一秒。”
菊治晚上終於可以睡上一會兒,也是把這句話寫進記事本,每晚臨睡之前重複幾遍以後的事情。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日曆似乎已翻到了九月。
九月的秋老虎還相當厲害,黑夜逐漸開始變長,在秋天收獲的季節,台風也會同時到來。菊治漫不經心地想著各種事情,這時風之舞忽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說起來,從九月一日到三日之間,有風之舞大會。在這期間,八尾地區的男女老少在三弦琴、大鼓、胡琴等樂器的伴奏下,成群結隊地沿著街道跳舞,一直跳到深更半夜。
這是祈求秋天沒有風災和五穀豐登的一種活動,這種在三弦琴和胡琴哀怨的旋律中翩翩起舞的動作,據說來自於女子傳送稻穗的動作,十分優雅動人。
如果冬香活著的話,這會兒菊治應該是和她一起去看風之舞的。
身穿淡紅色夏日和服的冬香,頭戴鬥笠,她腰部微微前屈,兩手上揚,舉手投足之間,無不蘊藏著日本古典美女的嬌豔。
冬香活著的話,今天晚上說不定會欣賞到冬香跳風之舞。
大概由於白天一直在想風之舞的種種,這天夜裏菊治睡不著覺,陷入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當中。
就在菊治後悔沒有參加成風之舞大會的時候,冬香的麵影浮現出來,不久菊治開始想象冬香的舞姿。
鬥笠深深地壓在眉間,身穿淡紅色夏日和服的冬香,隨著三弦琴和胡琴的伴奏翩翩起舞。冬香靜靜地將雙手向前伸去,模仿接過稻穗的動作,手掌外翻,高舉過頭遮住自己的麵孔。與此同時,冬香輕輕邁步向前,從和服下擺的縫隙中,可以瞥見她雪白的小腿。
在想象的過程中,從密封的拘留室屋頂上方仿佛傳來了胡琴哀怨的曲調,菊治豎起耳朵聆聽,這時身穿夏日和服的冬香悄悄地出現在黑暗當中。
“冬香……”
似乎被眼前的幻象吸引住了,菊治發出低語,冬香彎著腰把手向前伸去。
到這邊來,菊治覺得冬香仿佛在這樣召喚他,他點了點頭,由於冬香頭上的鬥笠壓得很低,所以菊治看不到她的麵龐。
“原來如此……”
菊治現在終於明白,他之所以被冬香吸引,不僅僅限於她美麗的容貌和窈窕的身材,更讓菊治難以忘懷的,是長年生活在雪國的女子所特有的冰雪肌膚,還有潛藏在隱忍之下的那種激情。
冬香平時總是壓抑、克製自己的各種想法,是一個非常文靜的女子,在某一瞬間,她會以極快的速度丟掉固有的東西,突然變成一個放蕩的女子。正是那種翻天覆地的變化,讓她體內的男人瘋狂起來。
那時,菊治用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力量,拚命地扼住冬香的喉嚨,就是藏在冬香體內的另一個女子引發出來的。
“對吧,冬香……”
菊治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不知不覺地握住了自己那個部位。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自從被拘留以來,菊治好像首次產生了欲望。
菊治就這樣在呼喚“冬香”的同時,手上不住地上下動作,冬香也燃燒起來,她胡亂地甩動頭發,懇求說:“請給我吧。”
菊治等的仿佛就是這聲請求,他第一次在單人牢房之中,躲在被子下麵自慰,精液像年輕人一樣一股腦兒地噴了出來。
一邊呼喚冬香的名字,一邊進行了發泄,使菊治在某種程度上,恢複了精神和肉體兩方麵的沉靜和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