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說的十分在理。如果出現了那種事故,誰都會馬上撥打119叫救護車,還會請求周圍的人幫助。
然而,菊治卻什麼也沒做。
冬香死後那段時間裏的事情,警察也是根據推測得出的結論。但是不管怎麼說,“什麼也沒做”這一事實,肯定不會使警察把菊治往好處想。
盡管如此,菊治也不可能點頭同意對方的說法。
說實話,菊治當時根本沒想到冬香已經死了。正因為如此,他才慌忙地呼喚“冬香……”並多次拍打她的麵頰,搖動她的身體,等待她蘇醒過來。
菊治刹那間也想過撥打119,但是由於害怕沒有打成。
當警察追問他“為什麼?”的時候,菊治覺得一句話很難把事情講清。
隻有一件事菊治能夠說清,那就是他當時不想和冬香分開。把救護車叫來的話,冬香將被送往醫院,不管生死如何,菊治是再也見不到她了,而且兩個人至今為止的關係,也會公之於眾,他們的關係就會從此斷絕。
由於事出突然,菊治當時隻能想到這些,他那時非常害怕,隻好一直緊緊地偎依著冬香。
不過,菊治當時的種種猶豫,在警察那裏卻說不通。
“你的那雙手掐住了那麼纖細的脖子。”
菊治不由得用雙手捂住了麵孔。
正是自己這雙手,扼住了冬香美麗而纖細的頸項。你那樣做的後果將會怎樣?警察好像正在冷靜地繼續追問。
“而且把人殺害之後,你還將屍體擺在那裏不管。”
警察是否想把此事也作為罪狀添加進來呢?菊治心裏極想反駁,可口中又吐不出適當的詞語,結果菊治幾乎全麵認可了警察所作的筆錄。
其中最成問題的是:“每當做愛的時候,冬香都會多次要求:‘我希望你把我殺死’,所以我漸漸地產生了殺意。”這段話等於菊治自己承認了對冬香懷有殺意。
筆錄中“我漸漸地產生了殺意”一句明顯與事實不符。菊治在和冬香做愛的時候,對她絕對沒有什麼殺意。
隻有看完焰火的那天晚上,菊治刹那間曾經產生過幹脆把冬香殺死,她反而可能更為輕鬆的想法。如果把瞬間的想法稱之為殺意的話,事情的確如此,可這並不等於菊治因此就要殺死冬香。關於這一點,菊治自然十分不滿,可又不能清楚地向警察表明自己的意思。
菊治當時沒有馬上叫救護車,而且還將冬香的屍體放置了六個小時以上,這好似也讓警察對他產生了惡感。
菊治馬上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了辯護律師,他嘴上雖然說理解菊治“沒有殺意”這句話,可一旦涉及菊治為什麼會用那麼大的力量掐住冬香喉嚨一事,他也還是難以理解。
看來這件事今後隻有菊治一個人心裏明白,不管雙方如何爭論,結果隻能是平行線而已。
而且聽說檢察院方麵為了證實菊治的殺意,對冬香的丈夫等人也進行了取證。
被害者丈夫的證詞在審理案件的時候,是否能夠成為證據還不清楚,但這次的事件菊治一旦被說成在半遊戲性質的性愛中將人殺害,那麼在眾人眼裏,菊治就會變為一個隨心所欲的冷血殺手。
“從下麵可以看到,加上‘被害者提出讓我把她殺死’這段話的話,多少可以使你的形象有些好轉。”
正如辯護律師所言,倘若換成這種寫法,就不會再有性愛遊戲或SM遊戲的感覺,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幫助對方自殺或遵照囑托殺人的印象變得更深,說不定能夠減輕罪行。
“就算是筆錄,也不可能決定一切。當務之急是先認可這份筆錄,等到法院進行審理的時候,再把我們這邊的想法充分地表現出來。”
在辯護律師的勸慰下,菊治最後終於簽字匭押,這樣一來,菊治在警察署接受的審訊就全部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