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有擔當司法解剖的醫生意見:“用雙手掐死對方的例子十分罕見。”這似乎也成了一個有力的證據。
的確,在扼住頸部殺人致死的情況中,幾乎都是用帶子或繩子將人勒死,僅靠雙手將人掐死的例子十分少見。
即使這樣,菊治還是堅持指出自己“沒有殺人意圖”。“你難道沒想過幹脆把她殺死更好嗎?”麵對警察突如其來的問題,菊治顯得非常困惑。
“你再好好想一想……”
聽到警察的話,那天晚上的情景又一幕幕閃過菊治的腦海。
焰火大會的那天晚上,冬香踩著約好的時間趕到了菊治的房間。不知是她出門時發生了什麼急事,還是出現了什麼讓冬香難以走出家門的狀況?總之,事情顯出了和往常不同的嚴峻。
而且那天夜裏,他們激烈做愛之後,冬香忽然冒出一句話來:“我再也不想回家了……”
再有就是冬香一邊哭泣,一邊告訴菊治前一天晚上,她拒絕了丈夫的求歡,結果被丈夫罵道:“滾出家去。”
作為菊治來講,自然也不希望冬香再回那個家去。他甚至覺得與其讓冬香回到叫她受罪的地方,不如幹脆讓她死了,反是一種解脫。
菊治在掐住冬香脖子的時候,雖說是一刹那,但是這種念頭的確曾經閃過菊治的腦海。
如果說菊治曾經有過殺意,也是那一瞬間的事情。菊治覺得冬香若是死了,反而可以解脫。菊治即使那樣想過,也不可能就動手殺人。
這個地方還是“不對”,應該表明自己的態度。
“對不起……”
菊治剛要開口,警察一副明白了的表情,伸出右手製止了他。
“你大概從律師那兒聽到了很多建議吧……”
對方想說什麼,菊治渾身為之一緊。
“作為殺人罪若是沒有殺意的話,量刑會輕,而且根據非故意殺人、過失致死等不同情況量刑也有所不同,所以是否有過殺意,是一個關鍵的問題。”
這方麵的事情,菊治的確聽律師大致介紹過一遍。
“像你這種情況,恐怕希望被判為在性愛遊戲中,不小心誤殺了對方……”
“遊戲?”
菊治不禁反問,警察馬上接茬說:
“對,類似SM那種性愛遊戲。”
自己和冬香熱衷的絕對不是什麼性愛遊戲,是靈與肉真正的結合。把這種神聖的愛情和那種SM性愛遊戲相提並論,實在令人無法忍受!
“不是那樣的。”
警察仿佛正等著菊治的反駁,他反問道:“不是單純的性愛遊戲?”
“對。”
“你們是真心相愛?”
“嗯……”
“所以對方成了一種負擔。從中途開始你覺得她的存在成了一種負擔了吧?”
“不是,沒那回事……”
“那你為什麼下那麼大力掐她的脖子?”
被對方如此指責,菊治也無話可說。冬香變成了一種沉重的負擔,更何況半帶遊戲性質的性愛等等,這些事情菊治連想都沒有想過。
他隻是過於喜歡冬香,希望讓她一切都如願以償,在這個過程中錯手把她殺死了而已。
這種事情應該如何解釋才好?為了取悅對方所做的事情,難道應該稱為快樂死嗎?在正午的審訊室中,菊治的頭腦出現了混亂。
可是警察卻抓住這點緊迫不放。
“假使你沒有殺意的話,為什麼不馬上撥打119求救?”
被對方如此一問,菊治立刻變得啞口無言了。
的確,在聽到“喀吧”一聲的時候,如果撥打119,救護車及時趕到的話,冬香說不定還能救活。
“發現對方變得癱軟無力,誰都會趕緊叫救護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