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菊治也沒有那種刺殺自己的勇氣。
與其刺死自己,還不如從公寓跳樓,或在房間裏拴根繩子上吊,相對萬無一失,但是不管做什麼,讓菊治一個人去做,他還是過於害怕,根本下不了手。
自己究竟應該如何是好?菊治躊躇再三,又想見冬香了,於是他回到了臥室。
房間裏還是老樣子,鴉雀無聲,冬香蓋著和服躺在那裏。
“冬香……”菊治喚道,還是沒人答應。
他曾經一度去廚房,拿了刀子,可又什麼都做不出來,就回來了。冬香和他離開前一樣,仍舊躺在那裏。毫無反應的肢體明確地告訴菊治,冬香已經死了。
菊治還想和她說話。他坐到床上,雙手撐在冬香上方,對她說道:“對不起,我想隨你去死,卻下不了手。”
“……”
“剩下我一個人活著,行嗎?我把你殺了,卻一個人自私地活了下來……”
菊治繼續用頭蹭著床單嘮叨:“可是我比任何人都喜歡你,你那麼興奮快活,說你想死,所以我才殺了你。這一點你肯定明白,是吧?”
菊治問,冬香的嘴角微微開啟,仿佛表示同意似的。
“我根本就沒有想殺你的意思!”
自己殺死了冬香,可她好像並沒有在怨恨似的。相反,在菊治眼中,她還帶了一絲微笑。
因此,菊治鬆了口氣,他將蓋住冬香的和服打開了一點兒。
從纖細的頸項到豐滿的雙峰,和她生前沒有絲毫變化。從腰肢到腹部,從骨盆兩邊突起的恥骨到兩腿之間一層淡淡的陰影,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優雅、美麗。
這麼漂亮的女子身體,不可能是死的。不知情的人看到的話,也許會錯以為是一個白瓷做的裸雕。
“冬香……”
菊治再次呢喃,將嘴唇湊近了她的胸前。他想把冬香全身再吻一遍。倘若自己吻遍她全身的話,冬香說不定能夠蘇醒。
菊治帶著祈禱的心情,先將嘴唇覆在了她的右乳之上。
這個動作不知自己重複過多少遍了。菊治和以往一樣,用雙唇叼住了她的乳頭,他不由得停下了動作。
冬香的乳頭令人難以置信的冰涼。
“為什麼……”
菊治不禁抬起頭來,再次凝視冬香的乳房。
冬香的乳房顯得比往日更白,更加漂亮,不過這種冰涼正在訴說“死亡”。
菊治哆哆嗦嗦地把手放在冬香胸前,接著從腋下向小腹摸去,所有的地方還是那樣光滑如絲,隻是冰冷不帶一絲熱氣。
“原來如此……”菊治慢慢點了點頭。
冬香的心髒已經停跳,所有遍布全身的血液也停止了流動,好像在宣告死亡一樣。
菊治仍然希望阻止死亡的進程。他想拚命地拉住冬香滑向死亡的身體,讓她的身子重新變得溫暖。他向往冬香的身體,再次回到那種掙紮叫喊、瘋狂般衝向頂峰的熱血沸騰的狀態。
菊治相信冬香一定能夠複活,他開始拚命地舔舐她的全身。從兩個乳房到胸腹之間,再從肚臍到小腹,菊治的舌頭舔得已經麻痹,似乎要掉了一樣。
最後菊治舔到了冬香兩腿之間的私處,他的雙唇來舔花蕊之前,上下左右地舔弄她原本最為敏感的花瓣,甚至還用舌頭從下麵向上不住搖動,然而既沒有愛液溢出,也沒有任何反應。
冬香的身體從乳房到私處,仿佛已經全部死去。
冬香全身之中最為熱情,最為奔放,最為誠實的花蕊,已經死了。冬香的私處變得如此冰涼,菊治不得不死心了。他用自己的臉蹭著冬香的私處,提醒自己:“冬香已經死了,再也不會活過來了。”
至此菊治確確實實地明白了發生了什麼,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是打119,還是應該報告警察?然後等候警察的處理。菊治明白除此以外,別無他策,但就這樣跟冬香分開,也過於辛酸了。至少這一個晚上,菊治想跟她共同度過,這是自己和冬香度過的最後一夜,冬香也一定希望這樣。
菊治告訴自己,又向冬香征求了一下意見。
“對吧……”
冬香自然不會出聲,可是菊治卻聽到了她和平時一樣“是”的柔聲回答。
“知道了,就這麼做吧。”
菊治一個人點點頭,把仰麵朝天躺在那裏的冬香抱了起來。
冬香死後已經過了十分鍾了,不對,也許時間更長一點了。菊治緊緊地抱起了冬香,可是她變得癱軟的上身好像要折成幾段似的朝下倒去。
刹那間,菊治慌忙支撐住了她的身體,可不久就變得難以忍受,於是菊治把她重新放回仰臥的姿勢。
看來麵對麵地把冬香抱在懷裏比較困難。無可奈何,菊治主動貼近冬香,將自己的四肢和她的疊在一起,然後低語:“你累了吧,一起睡吧。”
就算冬香已經死了,但菊治卻覺得她還活著。即使沒有了呼吸,冬香的靈魂肯定還在身體當中。
“我會一直抱著你的,所以放心地休息吧。”
不知冬香能否領悟,被輕輕放在菊治肩上的手臂“吧嗒”落了下去。菊治又把冬香的手臂拉到自己肩上,然後蓋上了毛巾被。
“因為黎明時分有點兒涼……”
菊治就這樣貼著冬香的臉頰閉上了眼睛。
可能由於自己總在回憶,所以菊治在半睡半醒狀態中夢見他和冬香一起度過的時光,那些時光走馬燈似的在他的腦海中出現,然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