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曾經幾度幻想的報紙廣告:“村尾章一郎,時隔經年創作的長篇巨著。”
總之,此書才是自己獨自造出來的唯一的孩子。菊治一邊手撫厚厚的複印稿件一邊想起了冬香。
明天冬香來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其中的一部書稿交給她,冬香讀後會有什麼感想,菊治很想知道。腦子裏轉著這些,菊治變得很想見她,就把袖珍錄音機拿到了床上。
在想念冬香而見不著的日子,菊治時時播放去箱根旅行的錄音。
菊治這種奇怪的舉止若讓冬香知道,說不定會笑話他。但對菊治來說,這是能夠零距離接近不在身邊的冬香的唯一方法。
菊治已經試過多次,聽錄音的時候,他總是把房間的燈光調暗,躺在床上,靜靜地斜倚著身體,把錄音機放在旁邊,按下播放鍵鈕。
一下子傳來一陣嗞嗞啦啦的聲音,不久傳出了冬香啜泣般的呻吟。
冬香好像已經燃燒起來似的。
在豎耳聆聽的過程中,他們在箱根度過的那個夜晚又栩栩如生地展現在菊治麵前。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和實際的做愛相比,偷偷聆聽做愛過程更加叫人興奮。
眼下傳來了冬香的啜泣呻吟之聲,是因為自己正用舌頭攻擊她的私處。
冬香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不久傳來了“不行”、“住手”等哀求的聲音。
菊治執拗的愛撫讓冬香忍無可忍,她已被逼到瀕臨爆發的邊緣。
當時兩個人采用的是頭腳倒置的姿勢,菊治也在被冬香攻擊,但隻有冬香發出了叫喊,菊治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亢奮起來。
他一邊單手捂住自己那個東西,一邊繼續聆聽錄音。
冬香的聲音還是那麼低沉、難受,可音質十分清晰,在“住手”的喊聲中隱約包含了撒嬌的成分。
菊治不顧她的請求繼續進攻,這時“住手”的喊聲變成了“饒了我吧”的哀求,最後在“對不起”的叫聲音中,冬香好像達到了高潮。
“啊——”冬香發出了氣絕般的呻吟,低沉而悠遠,就像遠處馬車不斷傳來的鈴聲一樣。
此刻若是觸摸冬香的身體,肯定能感到在達到高潮的瞬間她身體的戰栗與僵硬,僅聽聲音就無從感受了。
取而代之的是,冬香達到高潮時的那聲“對不起”,聲音聽起來遠比當時高亢,顯得新鮮。
原來冬香是那樣呻吟的。菊治一邊重新回憶冬香當時迷亂的樣子,一邊為她的呻吟所傾倒。
把冬香逼到如此境地的,不用說就是菊治本人,冬香根本沒有道歉的道理。
不過仔細聆聽一下,就能發現冬香在衝向頂峰時口中吐出的話語,類似“不行”、“對不起”、“饒了我吧”等等,以道歉的語言居多。
從這麼多道歉的言語分析,女性是否覺得享受如此快感、變得放蕩是不可饒恕的罪行,可同時身體又在不斷燃燒。從幼小的時候開始,她們受到的就是那種教育,所以感到自己的行為是一種背叛,從而產生了罪惡感吧?
總之,在菊治的耳朵裏,在自我抑製中發出的那種驚慌失措的呻吟,聽起來更加怪誕,更加淫蕩。
從錄音機中傳來的聲音突然斷了。
由於菊治一直親吻冬香的私處,使她達到了高潮,他借機改變了姿勢。
其實當時變換姿勢的是菊治本人,但用耳朵聽的時候,他覺得仿佛是自己之外的另一個男人做的似的,實在有些可笑。
那個男人不一會兒改換了姿勢,好像在對冬香說著什麼。
在“好不好”這句詢問之後,又責備了一句:“那樣怎麼行啊?”難道冬香在達到高潮的時候有什麼瘋狂的動作嗎?
總之,僅用舌頭攻擊就已使冬香情迷意亂,男人繼續追問:“想要嗎?”
“想。”冬香如實答道。
看樣子女子已經完全落入男人的掌握之中,沒有半點兒反抗的意願。
就這樣一陣短短的沉默之後,突然傳來了“啊”的慌亂的呻吟。
這時一直忍耐的男人是否已經深入到冬香體內。
“不行……”冬香的叫聲包含了知道無處可逃後的自我放逐的成分吧?
但是緊接著冬香的聲音就變得甜蜜而嫵媚,同時發出了“唉”、“太棒了”的喊叫。
冬香這麼快就產生快感了嗎?她不斷重複“唉”、“太棒了”的喊叫,然後傳來了“老公”的呼喚。“冬香”男人回應,於是“冬香”和“老公”這兩種聲音交替出現,不絕於耳。
兩個人原來是如此熱烈地互相呼喚的。當時身臨其境的菊治非常吃驚,這時冬香突然叫道:“太棒了,太厲害了……”
似乎新一輪的快感傳遍了冬香的全身,菊治回想起那種顫抖的同時,從冬香的身體深處擠出了一種聲音:“殺了我,哎,殺了我吧……”
這句話重複了幾次之後,冬香的喉嚨大概被掐住了,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她繼續哀求:“求求你,殺了我,就這樣殺死我吧……”
最後隨著一聲“我要死了”,冬香似乎飛向了彼岸的極樂世界。
與此同時,菊治也大叫了一聲“冬香”,用自己的手達到了高潮。
天亮了以後,冬香按照約定的時間——九點半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