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周圍的湖麵方圓十八平方公裏,湖心在湖麵偏南一點兒的地方。
當快艇接近湖心時,湖麵的綠色逐漸變深,仿佛再次提醒人們湖水的深度。
“這裏的湖水有多深啊?”菊治問把速度略微放緩的司機。
“有四十米左右吧。”司機答道。
由於是淡水湖,周圍陡峭的山崖仿佛一直連到湖底。
“這兒有沒有落水遇難的人?”
“有。”司機幹脆地回答冬香。
“從這裏掉下去的話,屍體幾乎浮不上來。”
“浮不上來?”
“因為湖底下殘留著許多樹木,據說屍體會被樹枝勾住,所以浮不上來。”
兩個人再次凝視湖麵。
如果是這樣的話,湖水下麵潛藏著多少人的屍體啊?!
“好可怕……”
冬香是否感到那些屍體正在召喚?菊治緊緊地握住了悄悄依偎過來的她的雙手。
下了快艇以後,他們又回頭看了一眼湖麵,再次領教了湖麵的寬廣和水色的濃綠。
“照張相吧?”
菊治用自己帶來的相機拍下了佇立湖畔的冬香,又讓她給自己也照了一張,可還想要一張兩個人的合影,於是拜托從旁經過的一對女孩兒幫忙。
他們站在一個碼頭旁邊,請女孩兒幫忙照一張背景中有富士山的合影。
“太感謝了。”
菊治道謝之後接過相機,不知她們是怎麼看自己的,她們能否一眼看出兩個人的情人關係?
這種瑣事姑且不談,與冬香合影這還是第一次。迄今為止,他們不是在飯店,就是在菊治的家裏幽會,所以從沒想過一起照相的事。
合影也是拜這次旅行所賜。菊治牽著冬香的手,又在湖邊散了一會兒步,然後向箱根園的麵包店走去。
那裏有各種各樣的手工麵包,冬香從中挑了幾種,其中有一個麵包是可愛的狗頭形象。
在旅館,在湖心,冬香呈現出各種各樣的表情,她現在又變成了一個母親。
在麵包店前麵的一個角落,他們喝著拿鐵咖啡,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雖說還想繼續遊玩下去,但冬香提出希望下午兩點左右能夠到家。
“差不多了,走吧。”菊治催促道,冬香也點頭讚同。
無論多麼希望,時間也不會就此停留。
他們讓旅館前台叫來一輛出租車,然後來到外麵,天空愈發晴朗,蔥綠的群山仿佛迎麵撲來。
兩個人告別了美好的大自然,上了出租車。
從湖畔到小田原車站,在整個下山過程中,兩個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到了車站之後,他們改乘開往新宿的“浪漫號”列車。
車廂很空,兩個人偎依在雙人椅上,隨著東京的逐漸接近,彼此間的交談也越來越少。
在臨近新百合之丘車站的時候,冬香低語:“太感謝了。”
“哪裏,哪裏……”菊治謙遜地說。
冬香再次凝視他:“我決不會忘記今天的事。”
和冬香分手之後,菊治一下子覺得疲倦起來。
又沒做什麼工作,是性愛的勞累,還是和冬香分手的空虛造成的呢?
現在,冬香大概已經到家,正和孩子們圍坐在一起,照顧他們吃生日蛋糕和動物形狀的麵包吧?
冬香的丈夫在家還是不在家呢?再怎麼想也不會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冬香不會忘了自己。
自己在她身體上留下了如此之深的愛的印記,不會那麼簡單就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