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少華有意不拉窗簾,也不開燈,任由月光一瀉如水地照進自己的房間。他刻意要的就是這種迷離儻偟的情調。
隨著一陣香風彌漫,徐麗娜果然出現在門口。她僅僅圍了一條大紅浴巾,裸露著雪白的胸肩,鬆散的長發偏垂在前胸一側。齊少華在歇伏市半夜敲開表嫂房門、被她一把推出來的時候,眼中所見並終生難忘的,就是這麼一副美人出浴的妙像。後來有一天晚上兩個人在床上瘋狂接近尾聲之際,齊少華情難自已地把他眼裏最最難忘的這一幕告訴了她,她就記在了心裏。今天,這個女人絕對是按照他的審美標杆給自己量身打造了一個尺碼。這種無微不至的體貼,又怎能不讓齊少華為之深深感動。
徐麗娜卻不急著進來,斜倚著門框,柔聲說道:“新娘子可是要接的呢。”
齊少華明白她的意思,當下起身將她一把抱起,慢慢放到床上。
徐麗娜輕輕解去了自己身上的浴巾。
偏西的月亮照著她潔白的胴體,泛出幽幽的光暈。
齊少華離近她坐在床沿,靜靜的欣賞著眼前令人驚歎的象牙雕塑般的妙物,覺得自己腦中泛起陣陣暈眩。
“少華,表嫂好看嗎?……過去你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徐麗娜,該是她自己送到你被窩裏、讓你覺得她賤,是嗎?”
齊少華暗吃一驚。知道自己在天人交戰的矛盾中縮手縮腳,讓她落下了這塊心病。便急於找話來解釋。卻見徐麗娜根本無心聽他的解釋,自顧自地說道: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這無疑於公開宣判她和自己的風liu罪過,齊少華為之語塞。
“我從來沒有替你考慮一下你的感受,讓你為了我受了不少難為,是我做不好一個女人的地方,也難怪你不正眼看我呢……我現在終於想通了,所以才把你的表嫂今晚上送給你……知道為什麼嗎?……那一天你在夢裏罵我們倆‘一對狗男女’,你自己不知道,我可忘不了,我難過得哭了……”
齊少華對此毫不知情,但卻不能不力辯絕無此事。
徐麗娜不和他爭辯,繼續說道:“我是想告訴你呢——無論是從天理,還是人情上說,表嫂應該是你的了。知道嗎少華,要不是那天晚上有你,李大偉早早就人財兩空了。徐麗娜連屍首怕是都喂了印度洋裏的魚了……你拉我回來,我抱著最後一線希望,看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喜歡我,可你又把我趕出去……不要不承認,當時我就是這樣認為。知道嗎?我那時候又想到了結束自己,徐麗娜這麼不招人待見,等於完完全全的廢了……像我這樣的女人,最怕的是什麼?我隻是活在別人的羨慕裏麵,像個瓷娃娃,沒有一點感覺……李大偉對我做了什麼?你該看出來了少華,我遲早也會告訴你的……”
徐麗娜說話間忽然淚流滿麵,哽咽得說不下去了。於是靜靜地平定一下情緒,抓住齊少華一隻正在撫mo她頭發的手,讓他保持安靜,繼續說道:
“要不是你敲開我的房門,最多幾秒鍾吧,我就能割斷自己的動脈了……”
齊少華大吃一驚,清晰地記起那天夜裏她臨睡前濃妝豔抹的樣子,當時自己還心裏嘀咕:這表嫂,自賞得有點過頭呢!打死他也想不到,在她有力氣推出自己來之前,卻早就沒力氣再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