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李母病了,整天都要輸液花錢,根本沒有人想要出這筆錢。
趙河媳婦認為,她去找王秀,是為王秀減輕負擔。
她不僅沒有錯,王秀反而應該謝謝她。
“我已經警告過她了,以後沒有膽子再犯了。”
聽完大隊長的話,王秀顯得有些沉默。
其實王秀很想去問問趙河媳婦。
她用這樣的理論來對付所有不能產生價值的人,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老,也會生病,也會死。
而且孩子是跟隨父母長大的,他們從父母身上學到大部分東西。
趙河媳婦難道就不擔心,自己以後老了病了,孩子用這樣的方法來對待她嗎?
不過王秀又覺得沒有必要。
這麼多年過去,趙河媳婦這種行事作風已經沉浸到自己骨子裏。
自己去找她說這些話,不僅不會被感恩,說不定還會被記恨。
畢竟有些父母,總是對自己的孩子存在濾鏡,認為自己孩子是天下第一的好孩子,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不會是孩子做出來的。
兒子不孝順就是兒媳挑撥的,女兒不回娘家就是夫家挑撥的。
總歸和自己的孩子沒關係。
“這人也太壞了。”兩個嫂子聽完整個故事也顯得很氣憤,不過很快就沉默起來。
其實仔細想想,將病重的女兒送回娘家,讓對方活活餓死這種事情,她們也是見過的。
隻不過是這兩年的生活安順了,似乎已經不好的記憶也隨之封存起來,沒有繼續出現在腦海中。
王秀回家後,腦海中時不時還會閃過趙河媳婦的話。
她甚至認真想了想,如果自己現在依舊是一貧如洗的狀態,說不定真的會十分記恨李母,認為自己在生活上遇到的困難,一半都是李母分家帶來的。
但現在她是富有的,這種富有不僅是她經濟物質的富有,更是她精神上的富有。
王家父母坐牢在她眼中不是什麼大事情,李母現在也不屬於什麼大事情。
李母的活動範圍被限製在房間中,除了太陽很好的時候,基本上不會讓李母出來。
為此李成祥還專門學習了一下木質輪椅,親手給李母打造一個木質輪椅。
就是為了太陽好的時候,李母出門曬太陽的時候能夠方便一點。
或許是因為藥物的控製,李母雖然有時候會大喊大叫,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但是大部分時間還是穩定的,有時候在發呆,有時候在睡覺,並沒有折騰出多少亂子出來。
王秀的生活也恢複了正常,六零這邊的瑣事雜事少了許多之後,又重新開始穿越現代。
王秀覺得這些屬於她自己的時間,她更想呆在現代,那樣會讓她覺得很充實。
空閑之後,王秀做飯的時間也有了,重新將錄視頻這件事情撿了起來。
自媒體是個風口很快的行業,王秀之前雖然爆過視頻,但已經很久不曾上傳了,因此流量遠遠不如以前。
但是王秀並不在意,她覺得拍視頻是一件能夠讓她感受到平靜的事情,她願意做下去。
而除了王秀之外,最高的無非就是李雯雯了。
因為自己重新擁有口福了!
除此之外,王秀還買到了收音機,除了看報紙之外,每天也會通過收音機,獲取外界的消息。
時間逐漸來到十一月份,田裏更加清閑,但村子裏卻每天都有拖拉機來來往往,一車又一車的青菜和菜幹全都被運出去。
不過這事情的主力並不是王秀,因此王秀還算清閑。
每天都在家裏看看報紙,因為報紙看得多了,王秀甚至萌生了自己寫稿子投給報紙的想法。
不過這個想法暫時還在腦海裏琢磨。
畢竟寫稿子也是很講究的事情,王秀雖然有行動力,但也不是頭腦發熱的人,她準備先進行集中學習。
其實報紙上的主旨內容都差不多,歌頌工人和農民,普及現在的政策。
王秀之前沒有寫稿子的想法之前,最關注的就是現在政策的變化。
但準備投稿之後,更多就是研究怎麼歌頌工人和農民的。
比如今天的報紙上,就有一個是歌頌省紡織廠的先進個人。
廠裏不小心夜裏起火,是對方發現及時,挽救了廠裏的庫存。
而在這件事情之後,此人還一心推脫,什麼獎勵都不肯要,說這些隻是自己該做的事情。
因此被立成了典型,在省內大肆宣傳。
王秀之前當故事看,這次主要是看對方的結構和行為,順便思索自己如果寫稿子的話,應該從哪方麵入手。
但是眼神往下看的時候,卻被另外一則報道,吸引了注意力。
上麵是一則斷絕父母子女關係的聲明。
登報人叫做何木,是省城醫院的一名醫生,他在報紙上說自己的父親傾向資本主義,說自己的父親是一名大學英語老師,自從他小時候有記憶起,父親便一直向他灌輸,西方國家很好的事情,讓他對西方國家產生向往。
不過他的思想堅定,一直都沒有被父親蠱惑。
但是眼看父親越來越走火入魔,他不得不站出來大義滅親,同父親斷絕關係。
日後絕對不會再和父親聯係。
希望父親能夠通過這件事情感受到本身的錯誤,不要再宣揚資本主義。
這則通知報道,隻在報紙上占了小小一塊,但是我昂秀卻拿在手裏看了很久很久。
雙眼有些發愣。
一直到李成祥回家,在王秀的眼前晃了晃,“想啥呢?”
王秀愣愣地將報紙遞給李成祥。
“斷絕關係?”李成祥的聲音大了一些,“這樣行嗎?”
“都登報了,應該可以的吧。”
王秀其實也不太確定,但是接下來幾天從郵局拿回來的報紙上,關於登報生命斷絕關係的報道越來越多。
斷絕父子關係,父女關係,母子關係,母女關係,夫妻關係。
不管什麼樣的關係,隻要斷絕,似乎都能夠上報。
而隻要上報之後,仿佛大家就默認成功了。
“這風氣是不是不太對啊?”李成祥每天跟著王秀一起看報紙,看著越來越多這樣的例子,隻覺得心驚肉跳。
“越來越多了,省城估計比以前要嚴很多。”
不僅是報紙上,還有廣播上也都時不時說這樣的消息。
王秀照例去郵局領自己的報紙和郵票,當時櫃台後麵的人員工作不忙,同王秀閑聊了兩句。
這種斷絕關係的風氣,從省裏吹到了縣裏。
縣裏已經有人鬧出來了。
“聽說父子斷絕關係後,當天晚上他爹就被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