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哲不知道這林瑾是真“單純”還是在裝傻,但看在他之前的功勞上,紀長哲還是耐心的提醒了林瑾兩句道:“林大夫,你可知天下所有佃租、買賣契約,簽契三日內都得去衙門備案留存”。
“這……屬下糊塗,沒把情況弄清楚,便衝動的跑來驚擾大人你。”林瑾聞言趕緊低頭認錯道,他原以為契書是地主鄉紳們私下弄的,沒成想這事是朝廷幫忙背書!
“無事,沒什麼驚擾不驚擾的,不過就是這事本官幫不上忙,林大夫接下來準備如何是好啊?”紀長哲沉吟了片刻後,有些不知意味的問道。
若其頭腦實在不行,那原本對這人的安排,就得重新審視和規劃了。
“額,屬下會如實同村長族人講,想來他們應該也知道,屬下一個剛實習的大夫,怎麼去挑戰**規矩呢?”林瑾邊心裏吐槽林村長太坑人,邊輕聲同紀長哲道。
自己隻是對一些事缺乏認知,又不是真的傻憨憨,聽了紀裏長的提醒後,林瑾瞬間便想通這契約存在的義意。
雖然以現在情況來看,契約不但沒幫到百姓們獲利,反而會在百姓快熬不下去,及時的去雪上加霜一把。
可凡事不能從一個方麵來看,要知道災年雖常有,但真正顆粒無收的情況卻少有,所以天下間那些有糧卻不多的弱勢百姓們,才能依靠這契約規矩,在各個吃肉勢力的縫隙間掙紮存活。
“那也是,不過林大夫若是碰到什麼麻煩,可以找白幕僚幫忙解決解決。”紀長哲因林瑾那理智的選擇心情不由愉快了些,想到其之後可能遇到的麻煩,願意幫他站站台壯壯勢。
林瑾不知道紀長哲的想法,但人願意幫忙,那對自己來講肯定是好事,所以他十分感謝的道:“屬下謝過大人”。
“嗯嗯,還有事沒?若沒事就退下去研究蝗蟲去。”紀長哲想著那滿倉庫和外麵肆意破壞的蝗蟲,若沒法拿個能用的方子,恐怕明年的春耕都得受影響。
“是,屬下告退。”林瑾爽快的退了,反正紀長哲明確表明了朝廷與衙門的立場,那在留在這也沒用,還不如回去琢磨吃蝗蟲的方子呢。
林瑾這邊剛走,白徐就從隔間繞了出來,有些猶豫的對紀長哲道:“大人,林大夫剛才所述雖說想法有些單純,但各鄉百姓與其想法相同的,恐怕真不在少數,要不提前讓人處理下”。
有些事不是有意忽略,就代表其不存在的,而且百姓雖然讀書少也講不了什麼大道理,但其幾十年的生活經驗也不是擺設啊。
所以,有些準備也該提前準備起來了。
“無事,王爺他用酒精方子和傷口處理的技術,拉擾了部分宗室、貴勳、世家幫忙遊說,現下,皇上他老人家已經從國庫那,朱筆批給營州二十萬擔救災糧。
加上營州自己糧倉存的,熬一熬營州就能渡過此關。”紀長哲將昨夜收到的消息,友情分享給了多思多慮的幕僚,免得他將自己給愁死了。
“王爺……實在大義,為了營州百姓們,連可以當底牌用的酒精方子,居然都拿出來換糧食了。”白徐不由的更加敬佩齊王了,這樣有實力、有仁心的皇子,才是天下有學之士該誓死追隨的英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