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心底對自己說,他不想再錯過了。
衛生間門開了,樊春鬆頂著兩肋慢慢的挪步出來,齊年下意識的要抱他,樊春鬆急忙說:“不用了,你扶我就可以。”
齊年沒有說話,隻是聽話的扶著樊春鬆的胳膊,慢慢的把他扶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
“你餓了嗎?”齊年問。
樊春鬆說:“你從海城剛回來一定餓了吧?我們出去吃飯吧?”
齊年說:“我出去買回來,你等著。”
“別,叫外賣吧。不用出去了。”樊春鬆急忙說。他害怕齊年一去不複返。
齊年看了看樊春鬆,一眼就知道他怎麼想的。他點點頭說:“我不出去,我們叫外賣,你想吃什麼?”
樊春鬆笑笑說:“都行。你不是愛吃火鍋,讓店裏送過來吧?”
齊年說:“行。”
樊春鬆打了個電話到榮記前台,交代了送一份辣鍋,他知道齊年愛吃辣的。
齊年說:“要鴛鴦鍋。”
樊春鬆頓了一下,又交代換成鴛鴦鍋。
掛了電話,問齊年:“怎麼又吃鴛鴦鍋?你不是愛吃辣的?”
齊年垂著頭說:“你受傷。”
哦,原來是惦記自己受傷不宜吃辣。樊春鬆唇角勾起,說:“謝謝。”
齊年抬頭,“不客氣。”
......
兩男人一個床上,一個床邊,一個深情的看向對方頭頂,一個低著頭看向地板。
白天在樊春鬆家裏一陣苦情戲演出完畢,謝幕下場,到了門口坐進車裏就給顧叔華打了電話,那時候顧叔華剛忙完。
“說。”
白天笑道:“你大爺的,你竟然都不問我齊年有沒有哭。”
顧叔華冷冷道:“他不會哭,估計會紅眼眶。”
“操!你倆還真是從一個院裏喝一口井水長大的!我一開門,那榆木疙瘩就杵在門口,捏著拳頭,連敲門的勇氣都沒有,眼眶紅的跟受創傷的小白兔一樣,我就怕他哭出來,他要是哭了,驚動了春鬆,我這即興發揮的戲都沒法演下去了。誰知道他還挺爭氣,真沒哭。”
顧叔華冷哼一聲,“刀子紮進他後腰他連吭都不吭一聲,你覺得他不爭氣?”
白天道:“我哪兒敢覺得齊年不爭氣,我是覺得以齊年對春鬆那點意思,咱倆這麼一嚇唬他,可不得把他嚇哭,你說齊年為鬆哥哭過沒?”
顧叔華一頓,心道,怎麼沒哭過,哭的那叫個涕淚交加鼻涕橫流。
“你還有事沒,沒事掛了,我忙著。”
“你什麼時候回來?”
“幹什麼?”
“不幹什麼,想你了不是。”
......
操!掛這麼快!
白天搖搖頭,暗罵一句一個個的都是不省心的,發動車,離開了塞納。
叫了餐四十分鍾後,榮記來了倆服務員,齊年開了門,服務員看到開門的不是樊春鬆愣了一下,進了門擺好了餐桌就離開了別墅。
樊春鬆從床上慢慢的下來,齊年聽見動靜,趕忙過來扶著樊春鬆。
“冰箱裏有啤酒,你去拿來,我們喝點。”樊春鬆說。
“我喝酒,你喝水。”齊年臉上已經恢複了冷峻。
樊春鬆笑笑說:“沒事,我陪你喝點兒。不礙事。”
“不行。”
“你還是這麼倔。”樊春鬆無可奈何,“好,聽你的,你喝酒。我喝水,去拿吧。”言語間,看向齊年的眼神裏似乎帶著若隱若現的寵溺。
齊年扶著樊春鬆坐下,自己去冰箱那拿了啤酒過來,又給樊春鬆倒了一杯溫水。
齊年往鍋裏下東西,幾分鍾後,把樊春鬆的盤子裝滿。
“你吃。”齊年說。
“你別光顧著給我夾菜,你也吃,一路從海城剛回來也累壞了吧?”
“不累,坐飛機回來的,沒有走路。”齊年實實在在的說。
樊春鬆聽了想笑,他怎麼這麼可愛?
倆人默默的吃飯,半晌無言,但是不管對於樊春鬆還是齊年來說,他們彼此都明白這是多珍貴的時間,他們能這麼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挨的這麼近。上一次已經很久了。
現在,樊春鬆吃的都是齊年夾給他的,雖然用的是公筷,但是足夠樊春鬆開心。
“沒事,不用公筷就行,我不介意。”樊春鬆開了口。
齊年準備拿公筷的手頓了一下,還是拿了起來。
樊春鬆眼神看到,笑笑,不再強求。
他們之間,急不得。
不過,他不怕。
從齊年剛才在床邊說他照顧他的時候,樊春鬆就明白,自己這麼多年的堅守,有了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