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楓和古江波談戀愛的兩年,她從來沒有主動說過喜歡,每次都是古江波說:“青楓,你知道嗎?我有多喜歡你,你呢?你喜歡我嗎?”
一開始,白青楓不回答,不隻是出於羞澀還是內心的不確定,後來被古江波表白的多了,當他再一次問起“你喜歡我嗎?”的時候,白青楓微笑點頭說:“我喜歡你。我願意跟你在一起。”
白青楓始終記得,古江波聽到她肯定回答的時候,眼裏閃著像星星一樣的光。當時她確實是這樣想的:就這樣吧,他很好,是個好男人,他會是一個好的伴侶,以後的日子相濡以沫,守著妹妹和奶奶,挺好的。
可是當他親口說出那件事的時候,白青楓是真的無所適從了。他在她穿上了漂亮的小裙子向他求婚之後,給了她迎頭一擊,一下子把她打回了原形。
那一刻,白青楓承認自己確實是慌了,她慌不擇路,隻能選擇逃離。
可是她內心始終是不願意相信的,一個口口聲聲說愛她,每天都想娶她的男人會在酒後亂性,劈腿自己女朋友的妹妹,或許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可是就算有什麼隱情又能怎麼樣呢?
事情已經這樣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白青楓像一隻小心翼翼的小鹿,因為獵人的溫柔,終於卸下一身的防備,把自己的脖頸靠在了獵人的肩頭,突然獵人卻莫名的拿起手裏的匕首刺進了小鹿的脖子,小鹿能做的隻能是帶著匕首逃的遠遠的,重新把自己藏匿起來獨自舔舐傷痛,而不是留在原地去細究為什麼獵人突然會放棄溫柔襲擊她。
白青楓就是那隻釋放信任,卻突然被襲擊受傷的鹿。獵人終於讓小鹿又回到了惶恐不安的起初,信任已經失去,再獲得就更難了。
白青楓躺在黑暗裏,眼前閃過古江波,又閃過顧叔華,好可笑,一個才被戴了綠帽子的人,對著一個喜歡男人的陌生男人說著“我喜歡你”。
白青楓真的覺得是自己智商離家出走了,流年不利,需要拜佛。
惱火的捶了自己一下,閉緊眼睛,強迫自己醞釀睡意。
同一個世界,同一種失眠。
顧叔華從七號公館出來後,開車直接回了自己在藍灣的別墅。
藍灣別墅區不在市區裏,快到五環了,是北城的高檔別墅區,顧家自己的樓盤,當時建好之後,顧叔華留了一個獨棟的三層自己住。
他進門之後直接進浴室脫了衣服洗澡,站在花灑下,任由細細密密的水珠落在頭上臉上還有令人血脈噴張的身體上。顧叔華有一副男人看了嫉妒女人看了尖叫的好身材。他甚至還有兩個腰窩。
洗完之後披著一條大大的浴巾坐在臥室的床上,點燃了一根煙。他沒有開燈,一點星火忽明忽暗,隨著繚繞的煙霧忽閃,那是他手指間夾著的香煙被間或吸一口的光亮。
“對不起,我喜歡你。”
顧叔華腦海裏蹦出這樣一句話。緋紅的臉龐,驚慌羞赧的雙眼,像小鹿一眼失措的眸子,因為緊張而抖動的睫毛,還有那個軟軟的觸感,一閃而逝的輕吻。
珊瑚粉柚,是這個吧?許嘉由說是這個。
一個人在高鐵上失魂落魄的哭,在車站裏鬼鬼祟祟的跑,在榮記眼睛彎彎的溫柔的笑,還有爺爺說她很不錯,齊年說是他中意她。還有今天晚上,她就那樣跌跌撞撞的撲向他的懷裏,說“對不起,我喜歡你。”
這不是顧叔華第一次被人表白,但是這確實是他第一次不排斥這種表白。
白青楓,為什麼總是感覺有點似曾相識?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按滅了煙,抽掉浴巾扔在一旁,穿上一條黑色的四角底褲,顧叔華側身躺下,抱著懷裏的一隻巨大的鱷魚玩偶,兩腿騎著,它是他的床伴。
管她幹什麼呢?不就是個大冒險的遊戲嗎?跟你有什麼關係!
神經病!睡覺!挺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