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在絕對外力的加持下,人也是能夠變成陀螺的。
那漢子打著轉兒,低空飛行了十多米,最後撲通一聲落在了正廳大門口,把一屋子明顯已經聽見動靜但是不願意屈尊降貴露麵的這個堂主那個長老給驚動了。
“你今兒怎麼這麼上道。”,穆眠野抬手把有些鬆動的假麵按了按,“話都比以前多了。”
“主人不就是想把事情鬧大嗎?”,竹西在大庭廣眾之下捏著穆眠野的袖子,試圖把上麵濺到的兩個零星油點擦掉,“而且,主人願意與屬下肌膚相親,屬下高興。”
嘿!
這話也是能在人前說的?
穆眠野裝模作樣清了清嗓子,沒好意思說自己也高興。
樂的都找不著北了。
有些不清楚事情起因,隻瞧見穆眠野扇巴掌的人站出來吵嚷,原先忙著喝酒吃肉的人群迅速喧鬧起來。
正廳裏那些裝聾作啞的人徹底坐不住了。
“何人在此鬧事?”,一胡子花白的老頭站出來,拐棍兒在地麵一敲,就止住了鬧劇。
有和穆眠野同一桌吃飯的遊俠,湊上去把全過程說了一遍。
人群裏頓時爆發出陣陣噓聲。
“竟是如此?”,老頭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在宛如連體嬰一般貼在一塊兒的穆眠野和竹西身上,“二位瞧著眼生,確是江湖人士?為何以假麵示人?”
“前輩好眼力。”,穆眠野將這老頭上下掃了一遍,約莫猜出了他的身份,就稍稍擺了點兒好臉色,上前抱拳行禮,“晚輩入江湖,落得是歪發神偷的名號,既是個賊,實在不好過多暴露樣貌。”
武林盟與封脈教的矛盾,便是歪發神偷一.夜斬殺多名通敵官員和封脈教成員,一同用豬大腸懸掛在城門口引起的。
此事當時在江湖裏掀起了不少波瀾,包括此次江湖人士聚集,也是打著要共同剿滅封脈教的名頭。
穆眠野此言一出,就像是往油鍋裏潑了一碗水,劈裏啪啦炸了起來。
柴大牛此時也跑了過來,以七絕幫幫主的身份為穆眠野做保,徹底坐實了他歪發神偷的身份。
“隻聽聞歪發神偷劫富濟貧,不顧自身安危夜襲貪官汙吏,輕功絕妙世所罕見。”,天悲山莊的莊主甄義也匆匆趕來,聽下人彙報後,上前熱情的攀上穆眠野肩膀,將人往正廳裏帶,“今日一見,仁兄的內力也是非比尋常啊!不知師從何處?”
這是還不相信,想打探底細。
穆眠野躲開他的手,拒絕上座,挑了個靠近柴大牛的座位坐下。
語氣略不善的回複,“在下原不過是鄉野出身,師出無名,本不好出席這等莊重場合。方才魯莽,打傷了貴客,實在無顏久留……”
他話沒說完,甄義生怕他請辭,大力一拍桌子,把正廳裏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過來,“怪我安排不妥,讓仁兄受屈了!我自罰三杯!”
穆眠野那一巴掌少說扇的那漢子一個月張不開嘴,也算是報了他辱罵竹西是狗的仇。
見甄義如此,自然樂意給個台階。
不多時有人聊起殲滅封脈教的事兒,眾人話趕著話,商量起應對之策來。
飯桌上酒氣上頭,什麼大話都說得出來,本來就湊不出什麼良策。
穆眠野不插話,偶爾聽一耳朵。被竹西伺候著又吃了點兒東西,倆眼睛滴溜溜的轉。
天悲山莊做的這個局,殲滅封脈教隻是表麵由頭,拖延時間,護副莊主鬆玉平的性命才是真。
按理說,任何一個陷阱都要有誘餌。
而這個引誘封脈教上鉤的唯一誘餌鬆玉平,卻自始至終沒有出現。
“方才去庫房,後院的守衛是不是很少?”,穆眠野越想越不對勁兒,偏頭衝竹西交代,“這麼大的山莊,又有重要活動,不該如此布防。待會兒若是出事,你趁亂出去,探一探四周的勢力。”
“是。”,竹西對他的命令從不違抗,不過近日更親近了,接了活兒還不忘囑咐兩句,“屬下會盡快回來,這之前主人勿要與人動手,仔細髒了衣袍。”
“說到這個。”,穆眠野往上頭掃了一眼,甄義笑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你昨夜事必隻簡單擦洗了一下,我沒弄進你裏麵,應該沒有腹痛吧?”
竹西飛速掃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不等他憋出來一句大的。
外頭急匆匆衝進了一個人,連滾帶爬的,看穿著是天悲山莊的守衛。
“莊主!長老!不好了!”
“副莊主被人暗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