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聽他們毫無建樹,卻肆意將你貶低入塵埃,心下竟然幾次動了殺念。”
“想來你應當也是如此,聽不得他們辱我。”
他抬手替竹西梳理被風吹亂的發絲,忽的換了口氣,“你要是實在忍不住,記得尋沒人瞧見的角落報複,扇他們十幾個大嘴巴子。”
竹西很喜歡肌膚的接觸。
手指擦過鬢角,幾乎瞬間消磨了他眼中凜冽的殺意。
那頭也自知聊的過了火,不敢再妄言下去,各自尋了由頭散開,找避風的地方搭帳篷入睡。
穆眠野嘴裏心疼竹西昨個兒剛“侍寢”,不想他勞累。
人卻被膠水黏住了似的坐著不動。
活脫脫一個隻長嘴不長腿的懶蛋。
到頭來,竹西還要在他幾番打著“關懷”旗號的幹擾下,一會兒被掐腰,一會兒被摸臉,硬生生拖了小半個時辰,才搭起了一頂小帳篷。
營地算不上是荒野,不會有猛獸出沒,火堆就隻點了一處。
穆眠野和竹西的帳篷在最外圍,風一吹,遮了油布的內層跟露天似的,呼呼直冒風。
“嘶……”,穆眠野受不得凍,他冷風吹多了就會偏頭痛,這會兒裏三層外三層裹著,蔫巴巴的縮在角落裏。
大概是滾過一次床單的緣故,竹西這隻沒再假綠茶的說要出去守夜,提溜一雙下三白凶巴巴的大眼睛杵穆眠野眼皮子底下坐著。
就在穆眠野瞌睡蟲終於上頭,眼皮子打架要歪著睡過去的時候。
一直沉默不語的竹西噌一聲站了起來。
驚的穆眠野一哆嗦,好險沒厥過去。
?
就見竹西脫去藏藍色外袍,反過來把黑色內層穿在外側,扯了條黑色布巾蒙住臉,貓腰從帳篷後麵的小洞鑽了出去。
??
穆眠野跟著探頭出去,被夜裏呼嘯的寒風吹的眼都睜不開,哆嗦著又躺了回去。
沒多大會兒,聽見鄰近幾個帳篷傳來粗劣的咒罵聲。
穆眠野忽的反應過來他說的那句“記得尋沒人瞧見的角落報複”,樂的咯咯直笑,沒想到這竹西還是個記仇的主兒。
竹西明顯是無差別攻擊,不多時就把大半的人驚醒起來,幾個壯漢拎著武器大聲咒罵。
柴大牛作為領頭人,隻好裹著他那粉黃色的袍子出來詢問。
就在人們紮堆湊著,爭論到底是“被偷襲”還是“有野獸”的時候,功成身退的竹西懷裏揣著個鼓囊囊的牛皮水袋回來了。
外頭落起了小雪花,他許是怕寒氣傷了穆眠野,也或許是存了旁的心思,把一身厚實的衣裳脫的隻剩下薄薄一件雪白的內襯,才小狗似的跪在褥子邊。
“主人,屬下能進去嗎?”
穆眠野手倚在腦袋下麵,麵帶探究的把他從上到下掃視兩遍,確保沒血跡,才抬手撩開褥子,張開懷抱把他團了個嚴實。
兩人中間是那個包裹著棉布的牛皮水袋,又軟又燙,在寒冷的冬季,片刻間就烘熱了這方寸之地。
“竹西。”,穆眠野啞然失笑,“你想玩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