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大牛上次就被穆眠野打服氣了。
這次“偶遇”，聽聞“歪發神偷”也要去天悲山莊，他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的充當了融和劑，在一群遊俠裏麵調節氣氛。
穆眠野和竹西對待外人都不樂意開口說話，對這個渾身長滿嘴的嘍囉很是受用。
整個隊伍在行進中，唯一不愉快的，就是趕路閑暇時那些八卦。
“聽說了嗎？那位啊，平叛五王之亂的時候在宮裏出現了，穿著五爪金龍袍，重甲長槍迎敵，好不威風！”
“威風？那位的氣場豈是簡簡單單一句威風？現今看來啊，當時昭告他謀反的聖旨也是個計，隻為了營造皇城內亂的假象，降低五王戒心。膽敢在宮裏著龍袍，那位與陛下的關係，定然要比外界傳的和睦的多。”
“嗬！和睦？也就是條狗，這些年撕咬死了多少人？陛下還靠他誅人九族呢，可不要好酒好肉的養著。”
……
一群遊俠，無名之輩，在江湖裏都還沒混出什麼名堂，又豈會有閑心思去關注朝廷上的動向。
加上彼此並不相熟，隻是臨時搭伴兒趕路，言語間也不敢對“那位”說太多不敬之語，唯恐散夥後誰嘴賤透露出去，再引來殺身之禍。
可是脫離了朝堂政局，一群沒娶媳婦兒的漢子說起那檔子風.流韻事，就顧不得什麼忌口了。
“往日我還當那位的斷袖是說來騙人的，為了不留子嗣，降低陛下的疑心。這會兒再看，那位日夜操勞，為守陛下江山社稷幾次赴湯蹈火，說不準心裏對陛下……”
人群裏爆發出默契的低笑，為這荒謬的笑話感到興奮。
穆眠野和竹西坐的遠，可風一吹，那些個話長了腿兒似的往耳朵裏鑽。
“不是的啦！”，柴大牛等人都停下笑，才探長脖子，眼睛眯著，“我在城裏的朋友啊，有遠親是在宮裏當值的啦，聽他們酒後說，那位王爺，和陛下身前一個身份低賤的影衛混在一處了啦！”
人群先是迅速靜下去，似乎是聽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片刻後又三三兩兩的湊著咬耳朵。
“要真是這麼說，那位也算是徹底栽在陛下手裏了，影衛手裏沾的命多，為了操控可都是常年服毒，得不了自由身。那影衛一條賤命，真是燒了高香，積了多少輩子的福氣，居然能爬上那位的床榻。”
“也是，堂堂萬金之尊，娶個郡主也不過張張口的事兒，怎的就想不開找了個賣了身的賤婢……”
“說起這個，武林盟和封脈教算是徹底鬥起來了，聽說我國邊境與奉公國接壤的那幾個城池已經頻起戰亂，指不定年後就要打起來。那位可是穆老將軍之後，又是鎮國大將軍，豈不是要領頭出兵？”
……
前頭一堆話，又是貶低又是嘲諷的，竹西聽著沒有分毫觸動，也不惱，也不辯駁。
一聽要打仗，立刻繃緊了身子，轉頭看向穆眠野。
“不會。”，穆眠野輕聲回應，躲著人群的視線，伸手在他後背輕撫，“五王敗落，陛下要趁機把朝堂內頑固的黨派分崩瓦解，他手頭的勢力做到這些暫且有些艱難，還需要我從中盤桓。”
“真要打起來，也是寧將軍去。”
他想了想，在已經平靜的竹西耳邊又加了幾句。
“我素有凶惡之名，百姓將我視做閻羅在世，給我冠上侵權涉政動搖國之根基的罵名。我所做所為，隻求問心無愧，根本不在乎他們背地裏怎麼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