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股腦把昨夜收獲的消息禿嚕出去。
“五王和七王謀反的意圖早就有了,但是從四年前才開始囤積兵力,這之前沒有過大動作。先帝的死與五王無關,五年前的糧草被劫案也與他無關。”
“五王之所以能在金吾衛和禦林軍的層層搜查之下,將五萬兵力窩藏於皇城附近,是受了宮裏一位高人的幫助。”
“包括劉萱的案子,五王能與封脈教牽上線一塊兒算計我,也是宮裏那位隱秘的高人指點。”
“如今看來,這位高人在皇城內勢力極強,與江湖幫眾也有很深的牽扯。多半就是五年前迫害先帝,劫持軍糧的主謀。但是光猜測沒用,必須要在他有進一步動作之前掌握證據,撕下他那張皮,揪出來繩之以法。過幾日我便出城去查糧草案,你在清理宮中餘孽的同時,隱秘探查那所謂的高人。”
寧正立平時話多,嘮嘮叨叨個沒完。
可真說正事,他反而沒那麼多廢話。
大概是一次性接收到的消息太多,也或許是這位忽然冒出的“隱秘高人”令多年駐守皇城的金吾衛統領顏麵盡失。
總之,他頹然彎下脊背,罕見的不顧禮儀規矩,隨穆眠野席地而坐。
湊上前,用一種珍之又珍的語調,“拔出蘿卜帶出泥,現在千頭萬緒都在我們手裏捏著,揪出背後主謀是遲早的事兒。”
“你離宮之前,先替我給依依物色個夫婿?”
“我在金吾衛統領的位置上坐了這些年,條條巷子都被我抄過家,逢年過節去拜會人家都嫌我晦氣,真不好給依依議親。”
“你雖然名聲比我還差,可怎麼著也是著蟒袍的王爺,有你出麵照拂……”
寧依塵的年紀其實還用不著急著定親。
這麼急吼吼的提上議程,隻怕是寧正立收了前方什麼軍報,預備著宮裏事兒忙完,就要出兵邊境。這之前必須給寧依塵尋個倚仗。
穆眠野側頭看他,寧正立隻有提起這個妹妹的時候,麵兒上才會露出不自信。
穆家好歹留了個穆老夫人,寧家長輩可是一個沒活下來。原本按照兩家的關係,穆老夫人說什麼也該帶著寧依塵去各種宴會上露麵,長見識的同時早早相看好門當戶對的夫婿。可是穆老夫人瘋症不時發作,已經多年不出府門了。
“不是我說……”,大家閨秀不見外男,即便是穆眠野,這五年來總共也沒見過那妹妹幾次。可他心裏,也是把她視做親妹妹的,不忍她糊裏糊塗就把終生托付出去,“你這是病急亂投醫,你不長腦子。”
“我壞的是名聲嗎?我特麼是斷袖!你讓一個斷袖幫忙相看男人?我要是真看上了,你更不敢要吧?”
這話出來,寧正立的表情明顯空洞了。
倆人迎著寒風坐了一刻鍾,臉都吹僵了,都覺得不太好意思。
“那什麼,這本書你拿去查查。”,穆眠野尷尬的腳指頭都要扣地,實在坐不下去,把昨兒竹西搜出來的春.宮畫冊掏出來,“我家裏還有事兒,先不奉陪了。”
“還有,別怪我沒提醒你,五王事了,陛下也該選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