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耍了小心思占了便宜就請罰,又有哪次真對他動過鞭子。

個得寸進尺的小混賬。

穆眠野心裏斥了他一句,抬手一摸唇角,濕漉漉的,舌尖恍惚還能嚐到一絲夾雜著栗子香的甜,倒是沒覺得膩,舒爽的厲害。

他心底蟲爬似的癢,不自覺伸手捏住了竹西的下巴。

竹西“犯錯”時挺大膽,請罰的時候眼睫毛顫顫兒的抖,一副嚇破了膽的慫樣兒。身子卻分毫未退,大有任君采擷的意味。

馬車已經駛入宮內,木輪碾軋青石板傳來規律的震顫,穆眠野幹咽了一口,隻覺口齒生津,便再也顧不得什麼場合什麼羞恥,傾身而下,覆上了竹西微闔的眼瞼。

情動之際,兩個咚咚直跳的胸腔慢慢貼近,冷不丁木板被掀開,刺眼的光線闖入,唇下的眸子瞬間顫動的厲害。

穆眠野不甚愉悅的“嘖”了一聲,抬手遮住倉惶躲避的竹西的側臉,就聽白羅春先是用氣聲罵了他一句“臭不要臉”,又假惺惺添上一句“穆爺風.流,您繼續”,木板關上一半又被再次掀開,白羅春犯病似的開開合合七八次,最後還是探了半個腦袋進來,“爺您擱哪兒下?”

“滾。”,穆眠野拍灰似的在他麵前一拂袖,“這會子你倒是不結巴了。當什麼官,去花樓做老鴇才是正經。”

“前方尋個拐角停車。”

白羅春點頭哈腰側身等他倆鑽出來,眼神直勾勾往竹西臉上瞟,邊瞄還邊衝穆眠野打手勢,意思是讓他介紹兩句。

竹西麵兒上不顯,脖子和耳根雲霞似的紅豔一片,手裏短劍攥的死緊。

“這位是竹西。”,穆眠野在他後背輕拍以示安撫,又衝滿臉閃著八卦欲.望的白羅春介紹道:“竹西原是陛下跟前的影首,此次相伴出宮,為行事方便易了主,如今算是我的人。”

馬車緩慢停下,車夫將簾子掀開一條縫兒請示。

穆眠野在白羅春一句“嫂子”出口之前,扯著竹西跳窗竄了出去。

宮牆內可就是穆眠野的天地了。

撕去麵具,一路都是心腹,簡直暢通無阻。

攝政王府就在陛下的寢宮後方,兩座宮殿間隻隔了個小花園,換衣服時穆眠野聽見屋外傳來尖細飄渺的三聲哨音,就見衣櫃前蹲著給他挑選玉佩的竹西瞬間繃緊了身子,幾乎是麵帶驚恐地看向窗外。

“怎麼?”,穆眠野正往身上裹內衫,出門一趟瘦了許多,鬆垮的難受,免不得多折騰兩下,“影衛營的哨?著急便去,你也入不得大殿,不如尋些事兒做。”

看來事兒很要緊,竹西應了一聲就竄上房梁,連窗都來不及鑽。

也不知有沒有聽清穆眠野後補的一句“注意傷口,莫讓人欺負了”。

見竹西頭也不回地翻牆而出,身影轉瞬消失在視線裏,穆眠野才笑著搖搖頭,斥了一句“小混賬”,轉頭去衣櫃找外袍。

當年先帝崩殂,內憂外患,穆眠野臨危受封攝政王,生死不棄豁出去大半條命替小皇帝撐起了一片天。如此豐功偉績,理應重賞。

尋常異姓王領賞之時,多半也是功高蓋主,該遠離皇城安居一隅避嫌求生之時。偏巧小皇帝尚未坐穩皇位,穆眠野就是想回封地養老也走不開。

早朝上朝臣險些吵破了房頂,可除去黃金白銀那等俗物,再商討不出個旁的恩賜。

最後是小皇帝大手一揮,當場下旨,賜了穆眠野一件繡有九條金龍的龍袍。

這龍袍自打送來,就沒離開過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