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不速之客太多,穆眠野煩的恨不得一巴掌抽過去。
咯噔一聲。
來人放了一壇酒在桌上,木塞已經打開。
二十年份的醉胭脂。
“王爺。”,竹西立在桌邊,聲音怯兮兮的,“屬下是叛逃出影衛營來尋你的。”
穆眠野聞著清冽的酒香,魂兒已經暈了一半兒。
“此時尚未釀成大錯,回影衛營確實不會受重罰,可依著影首的規矩,一年內是不可再出皇宮。”
穆眠野手指頭微動,二十年份的酒稱不上長,可也比新釀的酒口感更柔和些,最適合身心疲乏的時候來上一壺,也就是現在。
“王爺曾答應過屬下,五年之內會帶屬下去潮春湖看雪,今年若去不成,王爺便是失約……”
這酒壇子上的標識沒見過,也不知是哪家酒肆私藏的寶貝,宮裏負責采買的公公居然沒尋見。
不知道這二十年份的醉胭脂有多少壇,既開賣了應該早囤些封起來,落雪後拿來暖身子最妙了。
穆眠野心飄了三尺高,冷不丁聽見竹西來了這麼一句,眉頭上挑,“你這人怎得如此不知好歹。”
既已說過五年前的恩情不必還,那些早已被忘卻的口頭承諾竹西也該識趣的當作不存在。
穆眠野現如今百事纏身已經夠煩了,這竹西口口聲聲把報恩掛在嘴邊,實則就是為了粘上來,要說沒有半分目的狗都不信。
屎都不信!
“你既無惡意,我一個反賊又有什麼是你能圖謀的,值得你放棄影首的身份也要跟隨。你咬死牙關不坦白,我如何能安心讓你侍奉身側?”
這真是看在醉胭脂的份兒上,穆眠野難得的把真心話都吐露了出來。
店家來上牛肉麵,鹵煮和小菜分了三個小碟,還送了份醃豆子。
他目光在穆眠野和竹西間掃了掃,笑嗬嗬道:“公子可要來上一碗?剛出鍋熱乎著呢!”
竹西立著不動,穆眠野饞那醉胭脂,不情不願的砸了錠銀子在桌上。
“給他來碗大份牛肉麵,多加些鹵肉。”
店家樂顛顛端麵去了。
穆眠野急切的伸手去夠酒壺。
半途被竹西劫了道兒。
嘿!老子都給你點麵條了,大老爺們的小氣死你!不就是一壺酒嗎?誰買不起似的!老子花錢買還不行嗎!
瞪眼就要罵。
“江湖危機重重,屬下隻想陪在王爺身側。”,竹西取了杯盞倒上酒遞到穆眠野手邊。
“恩情王爺不記得,承諾也不記得,這都無妨。”
穆眠野罵人的話已經到嘴邊了被打斷,垮著臉夾了顆醃豆子,心中嘀咕你就是把天說穿了,老子跟你也攀不上交情,別想纏著老子,浪蕩江湖最重要的是瀟灑快活,帶個跟屁蟲算什麼意思。
“五年前。”,竹西落座,向穆眠野靠近,“王爺親了屬下的。”
那顆醃豆子掉落在桌麵兒,咕嚕嚕轉上兩圈,砸在了穆眠野的手背上。
砸的穆眠野一顆被秋風吹涼了的心,烈火炙烤似的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