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府出來,穆眠野麵色就不太好。
他早年就知道,五王和七王存了謀反的念頭。
可還真是沒想到,五王會通敵,還膽敢囂張的在皇城內部,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行事。
劉萱這案子看似查清楚了。封脈教蓄意謀殺,五王在事成後從中作梗刻意汙蔑歪發神偷,給金吾衛給陛下麵兒上扇了嘹亮的一大耳刮子。
可事實上,刨根問底細究的話。
皇城內達官權貴那麼多,陛下的心腹中比吏部尚書更受重用更容易謀殺的官員一條巷子能找出七八個,封脈教為何苦心積慮硬要把殺招放在一個閨閣千金身上?
“挨千殺的……”,越想越煩,假麵具還繃的鬢角酸痛,穆眠野抬腳想踹點兒什麼東西,四下望去全是普通老百姓,就拐了彎繞進巷子,衝著破敗的牆角一陣猛踢,直踢到腳尖酸痛才停下。
牆灰撲簌簌落下來,他後退躲避。
猛然撞在了什麼堅硬的物件兒上。
轉頭看去。
是竹西。
這家夥著實是瘦弱,胸膛卻很硬。前胸應該揣著暗器囊袋,硌的穆眠野肩胛骨生疼。
“王爺。”,竹西稍向後退了半步,抬手替他拂去肩膀上的灰塵,“夜色將晚,您要用膳嗎?”
西天一抹殘霞,確實是暮色將近。
穆眠野中午沒吃什麼東西,又折騰一天,肚子早就開始叫了。
可他沒有與人同桌用餐的習慣。
特別是和不熟悉的人。
“你也看見了。”,穆眠野與他拉開距離,“金吾衛統領寧正立與我稍有些交情,有他護衛,我定能毫發無損的離開皇城,無需你報恩。”
他眼神在竹西的傷處掃描,言語間刻意帶上幾分嘲弄,“影首大人聽命於陛下,還是盡早回影衛營養好傷,莫要誤了正事才好。”
都是聰明人,點到為止,該散的就散,沒必要留著相互為難。
穆眠野自認看在小皇帝的麵子上,對竹西這個不請自來,且耽誤了他許多功夫的外人已經極盡客氣,送客的話說罷,就轉身離開小巷。
身後那人識趣的沒有跟來。
佩戴著假麵,吃起東西來異常艱難,嘴角處的皮膚還會翹起露出破綻,公子哥兒聚集的酒樓是去不得了。
穆眠野沿街走了半刻鍾,尋了個客流量小的麵攤,點了小碗的牛腩麵,額外又添了一份鹵煮兩份涼菜。
小攤子,沒有小二幫忙,人多了店家就忙的不可開交。
穆眠野坐在角落等的無聊,撐著下巴發愣。
封脈教謀殺劉萱的目的還不清楚,五王誣陷歪發神偷虐殺良家少女的意圖卻是顯而易見——純粹的為了給他穆眠野添堵,往他堂堂攝政王臉上糊屎。
“他要算計我,自然要由我出這個頭。”,穆眠野心裏嘀咕著。
“哎,真煩啊,要不全殺了得了,老不死的三天兩頭搞事情,這都膽敢通敵謀反了,再留他兩日豈不是要上天。明兒我一離開皇城,他再欺負到小皇帝頭上怎麼辦,我養大的孩子還能讓他欺負了去?”
有細弱的腳步聲靠近,一聽就是有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