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沈一冉獨自來到了地牢。
潮濕昏暗,周圍滿是腐爛的血腥味,嗅覺本就靈敏的沈一冉,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這裏關押的有的是逃兵,有的是敵方的奸細,又或者是滄溟派來偷襲之人,大多都是罪不可赦之人。
沈一冉緩緩走向前,士兵瞧見行禮跪下。
“公主殿下。”
“陸望舒在哪?”
在士兵的引領下,她成功的看見了那個眼中滿是野心的少年郎,可如今的他,滿目瘡痍,完全不能用瘦骨嶙峋來形容他,身上被用沾了辣椒水的鐵鞭抽打,翻出的血肉,大多有些潰爛。
“把門打開。”
士兵有些猶豫,但又礙於眼前女人的身份,還是乖乖的將牢門打開。
沈一冉走進去,地上滿是幹涸的血汙,以及遺留的糞便,味道可想而知。
她踢了踢陸望舒的後背。
“陸望舒。”
陸望舒緩慢又艱難的蠕動,如同已經瀕臨死亡的蛆蟲。
他看見沈一冉像是看見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緊緊抓住了沈一冉的裙擺,鐵鏈也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刺耳的響聲。
“公主,公主!求你殺了我,殺了我。”他雙目睜的極大,眼球像是要從眼眶中擠出來了。
他本就是一個文官,哪裏能受得了這些酷刑,但沈一冉心裏清楚,他如此之人,怎麼會輕易說出讓別人殺了他這種話。
“公主......我錯了,求公主殺了我,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陸望舒在說話的過程中,眼睛還在不停的瞟著周圍的一切,像是在警惕誰一般......
“你為何要刺殺玄冥,又是如何從牢中逃出的。”沈一冉問道。
這話像是戳中了他的什麼神經,幾乎是下意識的恐懼搖頭。
“我沒有!我沒有!我要殺的人是傅樂衍,我不是故意要殺玄冥法師......”
沈一冉蹲下身,與他平視,低聲問答:“是誰叫你殺傅樂衍?”
可還沒有等陸望舒回答,他便突然像瘋了一般,在地上翻滾起來。
嘴裏還一直念著“疼......”,“我錯了......”的話。
在他的後頸有一處紅光,沈一冉定睛一看。
毒焚針!
這是智空給陸望舒紮入的,一旦施針者讓針中的毒素發作,被施針的人每日都將感受萬箭穿心之痛,連同大腦也會浮現自己最害怕的畫麵。
皮膚也將慢慢潰爛,腐爛,這些症狀會一直延續到你的死亡。
所以智空利用岐王的身份勾結了前朝餘孽,協助陸望舒叛亂,又幫助滄溟攻打夢月。
可陸望舒在刺殺傅樂衍時,失了手,誤傷到玄冥,刀上的劇毒是無解的,可玄冥卻在一夜間被解了毒,說明是智空來幫玄冥解的毒。
他的目的隻有一個,讓玄冥成功渡劫,可玄冥的劫是什麼?到現在沈一冉也不知曉 。
“公主......公主......殺了我......殺了我吧......”陸望舒被折磨的不成樣子,嘴角還不停的流著血沫。
她怔怔的望了陸望舒一眼,“我早就不是公主了。”
說罷,從懷裏抽出了一把匕首,刺向了陸望舒的胸膛,溫熱的血噴濺在沈一冉的臉上,她也隻是隨意抹了一把,又將刀從心口抽出,再次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