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府中布置了諸多人手,可這人竟然不僅能安全進入,還能如此從容,看來不是等閑之輩。
“月愁掌門。”萬有骨拉著薑無痕,道:“聽下人說江家主有要客相會,隻好走了偏門,多有得罪了。”
“嗯,既是您來,便不礙事了。”江燈一改神色,麵上笑著,手背在身後緊緊握了握,又道:
“我還不知道,家妹竟是您的徒弟,真是榮幸。不然您入室,我們再細聊一聊?”
“自然,畢竟我這徒弟,就連我也所知甚少。這次正好,一齊說了吧。”萬有骨並沒有推辭,跟著他走了進去。
他若是這次不來,薑無痕就是脫一層皮也難出來。
“你,你別去了吧。沒什麼好聊的。”薑無痕拉了拉他,悄聲說道。她不想承認自己的身份,尤其不想讓萬有骨知道。
萬有骨拍拍她的頭,笑道:“放心吧,畢竟是你曾經的事。人總要接受一切,才能放下一切。”
“我是江家的人。”她不安道,萬有骨肯定知道江家是什麼地方,可自己現在也是這裏的人,不是一言兩語能說清的。
“我知道。”他走進廳內,卻把她攔在外麵,淡然道:“你待在外麵,不超一個時辰,我就帶你走。如果房內有異響,就自己先走。”
萬有骨關上門,江燈與他坐在一起,兩人此時的氣氛就好像狼豺會見,空氣異常凝重。
“萬掌門,想必你也已認得我。”
“自然。江燈,江家長子。”萬有骨抬了下眸子:“兩年前國宴上曾有過一麵之緣。”
“月愁掌門,果然記憶不凡。”江燈起身走到一束花旁,略帶些諷刺的意味道:“那時我一見您便覺得您格外出塵,如今怎麼也收起徒來了?”
見萬有骨沒有回答,他便抱了抱拳:“您既不是俗人,我就直說了。”
萬有骨拿起手邊的茶杯轉了轉,又放在唇邊,作著聞其詳的樣子。
“畢竟是家事,我便不客套了。”江燈率先開口:
“您或許有所不知,那個女孩便是江家曾失蹤的人,也是我的家妹。今日也恰巧是手下有個人見到了她,這才將她找來。”
“是嗎,那還真是巧。”
“江……薑無痕理應該是我江家第一殺手,失蹤幾年,如今就被您這麼挖走了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用‘挖’字有些不妥。她自述曾有過失憶的經曆,我也派人查過她經曆並無異常。我與她也有緣,因此收她為徒。”
萬有骨用手撐著下巴,道:
“我也很好奇,城內多年未聞江家失蹤之事。怎的我二人一入此地,您便認了個妹妹出來?”
“嗬嗬,我失禮了,您不必如此嚴肅。”覺察到對方的語氣變化,江燈也笑了笑,打算以退為進:
“您也知道我江家處境,發生族人失蹤這類事,實在難以公開。可薑無痕,確是家妹無疑。”
“唉,我的人能找到她也算是機緣巧合罷,可這孩子不願回來。小孩子嘛,脾氣也是有的。”江燈笑了笑,道:
“請您來,也是想讓您多勸勸她。”
“那小家夥,我也勸不了啊。”萬有骨道:“何況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再怎麼樣也要聽聽她的意見才是。”
“看來,您是不打算輕易把她還我了?”江燈語氣硬了些,他手指伸向花枝,拈下一朵花來:
“她雖曾被父親除名,但您知道,我們除的從來不單單是族譜上的名,所有有關江家的事物,也都是要除幹淨的。”
“江家的手段,整個南國都是了解的。即便如此,對於無痕前進路上不該出現的障礙,我也還是會為她掃盡。”萬有骨語氣中分毫不讓。
“您對她如此上心,隻怕是哪天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