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有骨一怔,他從沒聽薑無痕說過有認識的人,難不成又是被人牙子騙走了?可他轉念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那小家夥狡猾的活像個狐狸,該誰也騙不到她才是。”
“多謝了。”他向著掌櫃示了下意,匆匆離開。待到轉角,他平複自己惴惴不安的心情,感應起之前在薑無痕發帶上留下的印記。
那印記可以讓他暫時單向共享薑無痕的視角,這樣他便可以知道她的情況如何。
出現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薑無痕和那人走的那條路,正是去往江家的後路。
他咬緊牙關吸了口氣,直直朝著江家趕去。
江家雖世代為刺客家族,可他們卻並沒有刻意隱蔽自己的居所,反而對此廣而告之。
因為他們確信沒有一個外人可以從江家活著出來。並且在江家成名的後幾十年中,府中沒有發生一例被入侵的意外,他們的威名也就此立下。
甚至還與北原枯劍門共稱。
皇帝對江家人也賦以信任,每年的宴會都會邀請江家家主參加,以此獲得他們的力量鞏固統治。
此次把薑無痕帶回去,無非是要把她納入己用,或是滅其口以絕後患。所以他一定要親自去把她帶回來。
“以後要一起走。”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也是兩人之間的約定。
與此同時,薑無痕已經來到了江家。她剛一進門,便覺察出這裏的氣氛有些詭異。不論是走廊上打掃的仆從,還是出入的女使,臉上都掛著一種詭異的神色。像是被吸幹了靈魂。
男人把她帶入大廳,恭笑道:“您且在這裏稍坐歇歇,剛剛不巧擾了您喝茶,我這就讓人給倒些茶來。”
他手一勾,一個仆役立馬躬著身進來,腳步幾乎無聲踩在鬆木板上幾乎無聲,她把托盤上的茶水輕手放在桌上,又迅速的躬著身子離開了。
薑無痕對這樣的氣氛莫名的覺得不舒服。
她把茶杯挪開,令聲問道:“你們家主呢?他不是要見我嗎?”
“啊,家主他……”男人神色稍顯恍惚,就在此時,從一扇屏風後走出一個人。男人一見他,立馬畢恭畢敬的作禮道:“恭候家主,這位便是江……不,江小姐。”
轉頭又朝著薑無痕道:“這位便是江家家主,也正是您的兄長……”
“好了,你退下吧。剩下的我自己來。”那位被稱家主的人把周圍的人遣散開來,淺淺打量了下薑無痕,才慢慢坐在她旁邊。
“我叫江燈,貿然叫你前來,多有失禮。”他溫和的笑了笑,又問道:“你現在是叫什麼名字呢?”
“薑無痕。”她回道,她同樣以警惕的目光暗暗打量著眼前的人。
江燈和她長得不是很相像,但看起來像是個很有風度的人。他的右眼似乎不太靈敏,放在手邊的茶杯要低頭才能碰到。
“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江燈抿了口茶,像是自言自語的補了一句:“不然你也不會來了吧。”
“如果你要講的話,我可以聽聽。”薑無痕心不在焉的回道,這個人明明就是硬把自己逼來,現在還問什麼想不想呢。
“哼,好啊。要說的話,你也許就不是現在這個名字了。”江燈往後靠在椅背上,用一個相對放鬆的姿勢坐著,他目光黯黯,道:
“你本該叫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