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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的估計很正確,“一旦太後薨逝,便會賜死王露薇”的消息沒傳出去多久,王露薇便有了行動。汪鐵心自然不是去刺殺太後,而是打探太後病情的,他是如今禦林軍中武功最好的一個,比左統領周青鬆更強上許多,但跟暗衛比起來,仍然不夠看。
雖然如果太後真的薨逝,付明悅勢必無法立即為後,王露薇的目的便達到了。但太上皇放話要賜死她,她必須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想辦法設計栽贓付明悅。如今唯有讓付明悅先登上後位,然後再拉她下馬了。
汪鐵心被擒之後,秦牧下旨將他押入刑部大牢,等第二日下朝後親自審他。但還沒等他起身上朝,刑部已經送來急報,汪鐵心在牢中自盡身亡,刑部搜查了他的住所,未發現任何線索。
秦牧、付明悅和太上皇卻心知肚明汪鐵心是受王露薇指使。天下沒有查不出來的案子,關鍵看你怎麼查,刑部之所以一無所獲,是因為在他們到達之前,那裏已經被暗衛徹查過一遍,所有有用的證物都被帶走,如今已經呈到三人麵前。
王露薇做事的確非常小心,與汪鐵心明麵上也沒有任何來往,但禦林軍的值守記錄顯示,在王露薇謀害太後的前一晚,本非汪鐵心值守,卻臨時換上了他,而巡視範圍內剛好包括了宣若宮。
值守記錄沒有任何塗改的跡象,可見王露薇的心機,但她畢竟不太熟悉禦林軍的運作,不知道記錄本來是有兩份的,其中一份需提前三日呈給皇帝過目,因為禦林軍是負責皇宮安全的,決不能出問題,因此才有這樣的製度。
當然,皇帝一般不會查看,除非出了什麼大問題,才會去翻查記錄。禦林軍有專門負責值守記錄的人,當時剛好是兩人交班,汪鐵心並不是細心的人,便隻改了新接班的那人手中的記錄,而呈給皇帝的則仍然是原來的名單。
如今汪鐵心死了,一了百了,卻不知自己留下的漏洞如此之大,可以直接導致他心儀的恬貴嬪背上謀殺太後的罪名。
宣若宮被封,王露薇收買的那些人也折得差不多了,冊後前的最後一日,終於沒再出任何意外,平靜的過去了。
大婚前一夜,付明悅被接到了宮外,一夜輾轉難免,想與king聊聊天,緩解下緊張情緒,king卻毫無聲息。她猛然想起來,自太後被害死的那天早上,她被斜風劫持的時候開始,king就失蹤了。
他以前也時不時當機,但從來沒有過如此長時間的消失過,付明悅心中又湧起不安,總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這麼簡單,但始終聯係不上king,唯有放棄。
穀雨天不亮就來替她梳妝,同來的還有幾位家庭和美兒孫滿堂的老夫人,她們是來替付明悅梳頭和祝福的。尚服局早已將皇後儀製的頭飾衣服送了來,帝後大婚,皇後的服侍發型都十分繁複,足足忙了兩個時辰才搞定一切。
鳳駕早已等候在外,尚儀劉氏在一旁伺候,見穀雨攙扶著身著大紅喜服,頭戴紅蓋頭的付明悅出來,趕緊帶著尚儀局的宮人跪迎,又說了一大堆吉利話。付明悅頒下賞賜,被尚儀扶上了鳳駕。
鳳駕在皇城繞了一圈,接受百姓朝拜,之後從皇宮正門而入,往正殿永暉殿而去。從正門到永暉殿,一路鋪著紅地毯,文武百官伏地跪迎皇後。
鳳駕在永暉殿門外三十丈遠處停了下來,同樣身著喜服的秦牧親自出來迎接。穀雨將係著繡球的紅綢分別交到兩人手中,便退到一旁。秦牧牽著付明悅,緩緩踏入永暉殿。
太上皇和敏佳太後坐在高位,笑看著兩人。
太監總管趙德福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付氏有女,賢良淑德,知書識禮,孝順有加,朕心甚悅;又為皇家誕下一子二女,立下大功,實為天下女子典範。今冊其為皇後,以熙辰為號,望其母儀天下,彰顯後宮賢德,以慰朕心。欽此。
熙辰,辰字自不必說,秦牧年號熙元,卻賜付明悅熙字為號,可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付明悅下跪接旨,秦牧同時頒下了鳳印和金綏,之後便由太上皇和敏佳太後親自主持合巹禮,禮成,付明悅被送入洞房。秦牧則繼續呆在永暉殿,主持立儲大典,奶娘抱著秦爽受封,之後秦爽被太上皇和敏佳太後帶回長安宮,秦牧這才去參加宴席,接受朝臣的祝賀。
從付明悅踏上鳳駕,繞城接受百姓參拜,到進入皇宮,一係列繁複的儀式下來,合巹禮時已是昏時,這也是為何古代的婚禮被稱為“昏禮”的原因。直到被送入洞房,整個過程中,付明悅未進水米,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
好在洞房的桌上擺滿了糕點,付明悅大讚此舉真是人性化,等所有人都出去,她一把掀開蓋頭,抓起幾塊糕點就要往嘴裏塞去。
“別吃,有毒!”king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付明悅嚇了一跳:“怎麼會有毒?”
king隻說了一句:“宮人已被控製。”便沒有了聲音。
付明悅不知道是誰下的毒,但知道king的判斷一向不會出錯,隻好忍著餓不去動那些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