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輕道人,手持寶劍,黑布遮麵,正與那慧定打得難解難分。
慧定身後還有一位年輕女尼,正是昨夜報信的燕國公主慕容素環。當然,她本姓慕容,素環不過出家後的法號。
慧定手中沒有兵刃,雙掌大開大合,緇衣袍袖飄飄,宛如一隻大鳥,伸出利爪要將年輕道士立斃掌下。
而道士劍招精巧,內力不俗,一看可知出自名門大派。
兩人鬥了十餘招,道士佯裝不敵連退三步,慧定趁勢追擊,雙掌齊出將他籠罩於勁風之內。
忽然,道士手中劍脫手飛起,空中繞個圈子斜刺慧定肋下。
慧定防備不及,倉促中回掌封去。
那寶劍撲哧刺透肉掌,又深入尼姑肋間三寸。
慧定悶哼一聲,隻說了句:“禦劍有術……你是象……?”
道士掐個劍訣,寶劍抽離慧定肋下,又要飛去斬殺一旁的素環。
段連心頭頓悟,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元象宗的淩虛子葉輝。
昨日銅駝街狹路相逢,他被太子親衛追緝,後來就沒見過其人。
自己與他師傅幽穀子幾番爭鬥搏殺,柳林中又有九靈道人出頭,這個小道士反而不知去向。
想不到他也來了瑤光寺,還潛藏行蹤傷了慧定,恐怕另有不小奸謀。
段連正要出手相救,卻見素環身旁閃出一把長刀,當啷架開葉輝飛劍,接著刀主人隨刀現身,低喝道:“留活口!”
持刀那人身材高大,也以黑布蒙麵,一身黑衣黑履,並非道士打扮。
葉輝見他一掌打暈小尼姑素環,扛著瘦高窈窕的身軀隱入暗處,也沒再堅持殺人滅口。
回頭掃了一眼慧定,料她難逃性命,才跟著黑衣人而去。
兩人前後腳來到寺院東北一處佛堂,黑衣人將素環扔在地上,一把扯下麵巾,竟是胡夏國五王子赫連定。
淩虛子葉輝也摘下蒙麵黑巾,語帶不滿地道:“平原公,你要這沒用的小尼姑幹嘛?指望她明了陸家之事?”
“你懂什麼?可知此女是誰?”
“嗯?寺中女尼,那老尼姑的徒兒,還能是誰?”
“哼!此乃故燕國公主,姓慕容……”
“嘶……就算是慕容氏遺民,燕國都亡了二十年,她還算什麼金枝玉葉?平原公不會以為,陸家真把她當作公主看待,讓她參與機密吧?”
“愚蠢!你可知拓跋連之母是何人?”
跟蹤而來的段連一聽,這個什麼平原公,提起我母親何意?
他沒有見過赫連定,不知其乃胡夏五王子。但聽葉輝一口一個平原公,也大概猜到,恐怕此人是赫連家的子弟。
因為其人相貌氣質是典型的匈奴人,而能封為公爵的,必然是胡夏國宗室。
隻是連他都未曾聯想過,慕容素環與母親有何關聯。此人瞬息間決斷,留下慕容素環性命,還能將其與母親的身份聯係在一起,著實有過人之處。
隻聽葉輝問道:“拓跋連之母出身燕國段氏,雖然封為公主和親北魏,但也非慕容宗親。”
赫連定冷笑道:“淩虛道長,本公留下她自有用處,你就別管了。還是操心自己吧,這寺裏主持非同凡響,你殺其弟子,踐踏尼寺……若是被她撞上,恐怕非其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