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不危拽起他往前走,口裏隻笑道:“五哥,我聽說新近有家酒樓才開張,名酒琳琅滿櫃,菜肴也是南北四海皆全,今天就跟兄弟一起如何?”
陸小五心中飛速盤算著,許不危或許不知道薛將軍派去慕義裏的人已經全軍覆沒,他看到自己沒有遵令待在周大家,定然以為自己想逃,所以才上來“挾持”。
當下也不敢胡亂說話,隻能含糊應付著,一行人從東陽門入了內城,折而往南,又走一裏多地,進入永和裏中。
陸小五看到永和裏,已然想到此處居住的另一位薛家公子,羽林中郎將薛策。
許不危此時來到這裏,難道想與薛策接頭?
果然很快就證實了他的猜測,被拽著一直來到薛府門前,卻發現門外有不少虎賁軍把守,大門緊閉沒有人能進出。
薛策因為惹上勾結魏國奸人的嫌疑,已經被梁王陛下褫奪官職,留在府中待罪,甚至大哥薛典失去兵權也是受他連累。
如今他大哥秘密潛回,顯然有機密謀劃,而許不危過來接觸薛策,必定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陸小五不動聲色隨許不危走到薛家西側的一條巷子中,好奇他要如何在虎賁軍眼皮底下耍手段,是以反而變得比剛才輕鬆許多。
這條巷子夾在薛家與另一座官員府邸中間,平常隻有車馬或下人通行,百姓輕易不會從此經過。
此刻那頭正有幾名虎賁軍往南行,應該是來回巡弋的守衛。但天色漆黑,又不像別處燈火明亮,很難看清麵貌。
許不危三人說笑著往北走,立刻引起禁軍注意,前頭有人喝問道:“何人在此喧嘩?”
許不危不慌不忙,故作輕浮地笑道:“呦,軍爺辛苦,大過節的還在當值?”
“止步!”
為首禁軍伍長再次大喝,身後幾根長槍一齊放平,擺出了戰鬥姿態。
他們中間的距離此刻隻有二三十步,隨著虎賁軍“止步”的喝聲,許不危慢慢停下,又笑道:“我等是城東的百姓,想尋找新開的叫‘五鳳樓’的酒家,不知怎得就走到了這裏……軍爺知道五鳳樓在哪嗎?”
陸小五心裏暗笑,五鳳樓也成洛陽名樓了不成?見個人就都知道?
不料那禁軍卻麵色一轉,也笑回道:“哈哈,你也聽過五鳳樓?可知那山陰甜酒多少錢一壇?也是尋常人可去的?”
“山陰甜酒自是價格不菲,但軍爺若要飲豫北竹葉,我有個兄弟在五鳳樓當掌櫃,兩個錢就可饒你一壇!”
說話間幾名虎賁軍走到近前,為首伍長一擺手,各個都收起長槍立在遠處。
伍長身後閃出一名極為高大的軍士靠近許不危,低聲道:“我大哥在哪?”
陸小五離得近,本來對這人高馬大的虎賁軍並不感冒,隻當成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甚至刻意低下頭不用正眼看他們。
忽聽此人說話,急忙定睛看時,竟真的是被“關在”府中禁足的羽林中郎將薛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