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連被她說教的直撇嘴，難怪一個千金大小姐半夜來寺院找尼姑玩，看她性子就是那種迂腐呆板之人，年紀輕輕就愛絮叨，倒正適合念經解悶。
而且麵容冷淡，望之拒人千裏，一點都不合她這等年紀舉動。
他沉著臉往前走了一步，那少女肩膀僵直，但卻沒有退縮，仍然冷冷盯著段連。
“阿離，你請稍待，容我與這位公子交談兩句。”
少女身旁的小尼姑輕輕扯了扯她袖子，雙手合十走出丫鬟和比丘尼圍成的圓圈，來到段連身前兩步處。
叫阿離的少女終於有些動容，忍不住提高了幾分嗓門道：“素音師姐，小心！”
素音小尼姑回頭微笑，使個眼色讓塔內其餘女尼保護好阿離，轉身麵對段連道：“施主，請借一步說話。”
段連再認真看她一眼，此女眉如遠山，鼻如瓊瑤，朱唇一點，雙眼純淨無邪。
他忽的心中微動，竟覺得眼前小尼姑與蕭士卿那個婢女小蠻有些相似。
一句詩不由浮上腦海：“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
素音被他看得羞澀，已經當先走到外麵欄杆邊。深青色的緇衣本是絲帛織成，被風一拂，飄飄若仙子臨凡。
可惜，就是頭頂光潔溜溜，少了許多遐想空間。
段連察覺到自己失態，趕緊咳嗽一聲，也背著手站到欄杆旁，仰望月光笑道：“素音師傅有何話講……”
“施主，請問你深夜入寺，到底有何貴幹？”
“貴幹嘛……道爺喜歡玩火，沒事就點幾把火炬玩玩。”
“施主可知，瑤光寺是皇家尼寺，你毀壞了此間聖像，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必有大梁高手追問！”
段連忽然壓低聲音道：“你究竟是何人？那個阿離又是誰家女子？”
素音也低聲道：“此處不方便多言，你可將我擄走，去寺中東北角千手觀音堂……”
段連瞪著眼莫名其妙，卻聽素音又提高嗓門道：“施主執迷不悟，弟子素音就算粉身碎骨，也絕不容你傷損大佛金身一寸！”
段連大笑道：“哈哈哈……粉身碎骨大可不必。若要道爺離去也行，就請小師太陪我走一遭，用你肉身換佛金身如何？”
“無恥！”“淫賊！”“你敢對素音師姐無禮……”
那些俏丫鬟、小尼姑，以及叫做阿離的少女聽他語出無狀，紛紛痛罵叫嚷。
素音嫩臉通紅，卻沒有挪動腳步，反而大義凜然擋在他身前，似乎是準備舍身衛道了。
那個阿離推開身前眾人，急著過來阻止。
段連哪管裏麵的人如何喝阻，早一把將她攬在懷裏，二人乘不異劍騰空而起，眨眼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