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江月鎮化世彈琴,蜻飛子鄉裏唱鼓(3 / 3)

壯士說:“吾願改除。此妖究如何收伏?”

蜻飛子說:“今夜吾暗至爾家,爾指妖婦罵之,罵彼乃蜘蛛所成,盜食妻屍,化妻形容,偽配於我,是欲吞噬吾之兒女而並及吾躬也。

妖婦聞罵至此,必化異形,吾自有法以擒之。”

壯士叩首說:“吾今速歸,祈爾早臨以收妖婦。”

壯士歸,其妻詢說:“爾言瞽者他是何人?”

壯士說:“正人也,兼之能積口德,以有益於世焉。”

其妻笑說:“彼非人類,乃碧玉山之蜂妖也,君不可近,近則不利汝躬。”

壯士說:“明明是瞽者,何妖之有?”

妻說:“吾自死裏還陽後,頗能明察庶物,爾如不信,爾試近之,恐將身陷是妖,那時悔之已晚。”

壯士說:“彼雲爾是妖,爾言彼是妖,彼又與爾無仇,何獨扭爾而謂為妖婦乎?”

妻說:“今日約集婦女,惟吾獨美,彼殆戀吾姿色,而以妖婦駭爾。爾若將吾休出,彼必娶之。”

壯士說:“彼目不見,爾美何知?”

妻說:“目若不見,何於眾婦女內專扭吾而不扭他人?此假以目瞽者,世人之變態也,爾何蠢不知察若是。”

壯士得此一說,半疑半信,一時心思撩亂,欲卻瞽者恐婦是妖,欲迎瞽者又恐瞽者亦妖。事正兩難,而門外犬吠聲聲矣。

壯士出視,瞽者已臨,見壯士而言說:“爾必為妖婦所惑也。爾欲聆妖婦言而拒我乎,抑願聆吾言而拒妖婦乎?隨在爾心,吾不相強。”

壯士左思右計,想到兒女慘死情景,揖於瞽者,願收妖婦以杜禍門。蜻飛子說:

“如是待吾顯顯道法。”

壯士說:“瞽者進吾室歟,其在外而收之耶?”

蜻飛子說:“吾在室外耳。爾各先歸,不作顏色,亦不必辱罵,吾自有收之之方。”

壯士入,蜻飛子原形化出,飛進室去。妖婦見得,躲藏無路,扭身一化,化為鬥大蜘蛛,向壁奔逃。

蜻飛子追及,力錐以股,頃刻喪亡。仍化瞽者形容,將蜘蛛拉來,交與壯士。

壯士駭然說:“若非瞽者,吾家無孑遺矣。”

謝以禮儀,不受而去。自此一倡,常在鎮中與人治妖邪之屬。

每日無事,捧琴勸世,勸後獨坐靜室,又常念及乃師,不知此時落於何地。

豈知三緘自古銅鎮率領狐疑、紫光,竟向南嶽而行。

路途之中思念弟子分散,音信渺然,默默不語者數日。

狐疑說:“吾師朝日沉吟不語者,莫非思念道兄諸人乎?”

三緘說:“師徒情深,焉有不念。”

狐疑說:“諸道兄背了師麵,未必不還本性。如人人念師,烏得不遍訪之;若遍訪之,烏得不遇之耶?”

三緘說:“天下大矣,豈能遍訪。”

狐疑說:“坦途將盡,前麵一山挺立,似欲由此而上,不知是山何名。”

三緘說:“爾去訪之。”

狐疑奉命訪諸村農。

村農說:“此名富山,寬大異常,其間境地幽深,甚屬可愛。”狐疑訪得,轉與師言。

三緘說:“如此可向富山一遊,或在茲相逢,亦未可料。”

狐疑說:“吾師無地不以弟子為念,真仁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