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零 孤燈不照返魂人(十)(2 / 2)

滿官們看在眼裏,心中自然不爽快。這話傳到了多爾袞耳中,更加重了漢官不可用的念頭。

“君猶父也,民猶子也;父子一體,豈可違異!”多爾袞在朝堂之上,再次拋出了他的滿漢父子論。

下麵的滿官各個得意,漢官隻是低垂著頭。

在漢官心中,多少還記得奴兒哈赤曾是李成梁的義子,想想奴兒幹都司也是大明設立流官的故有領土,絕非羈縻可棄之地。現在這些奴兒坐了京城,竟然連父子關係都要顛倒過來!再者說,就算“父子一體”,大明的皇帝可從來沒有強令建奴蓄發戴網巾。

“若不畫一,終屬貳心!”多爾袞殺氣騰騰地看著尚未剃發的漢官,又道:“自今布告之後,京城內外限旬日,直隸各省地方自部文到日,亦限旬日,盡令剃發。遵依者,為我國之民;遲疑者,同逆命之寇,必置重罪!若規避惜發,巧辭爭辯,決不輕貸!”

十日為限,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由此而布告天下。

這正是雪上加霜,成了壓垮北方百姓的最後一根稻草。固然有人喪失操守剃發歸順,但更多的人還是想到了逃亡。這種逃亡從開始的小規模逃跑,漸漸演變成了大群百姓聚集南下,形同起義。

“保發南逃”的呼聲頓時響徹華北,往往路過一村就多了一村的人,路過一縣就又有一縣人加入。

多爾袞從京師發兵,又命阿巴泰、洪承疇在前阻截,眾然是殺得血流滿地,仍舊有人不顧生死地保發南逃。

……

“發輕義重,官軍焉能視之不見!”朱慈烺終究不是一個正牌子的梟雄,在得知多爾袞出此昏招之後,並未有何欣喜,反倒心頭沉重。

從他本心來說,根本不介意以最快速度光複失地,驅逐韃虜。然而作為皇太子,他還要照看全局,抓緊鞏固占領區域,激發戰爭能力。若是隻圖一時爽快擴大地盤,帶來的惡果隻要看看李自成就可以了。

“命令:蕭陌、蕭東樓各率本部人馬,即刻進攻東虜保定、天津一線,接應我朝子民南下避難;命令:各地牧民官員,加緊安置南下百姓,以工代賑、墾荒養民。”朱慈烺頓了頓又道:“行轅即刻遷往真定府。”

尤世威看著閔子若得令而出,知道這種狀態下的皇太子是不可能接受任何綏靖戰略的。從大局來看,用《皇明通報》打輿論戰,並派出小規模的接應部隊,堅守防線,待滿清自敗,這才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上上之策。

然而皇太子終究是不忍心看到漢家子民被滿洲韃虜屠戮,這點上倒是頗像漢光武帝。隻是史上如漢光武帝這般宅心仁厚的複興之主隻此一尊,其他帝王可都是黑心黑肺的不世梟雄。

由此可見,得天下難,以仁厚之君得天下更難!

一不小心,宅心仁厚就成了婦人之仁,就是“豎子不足以與謀”了。

“殿下,卑職魏雲有一言不得不進呈!”總參謀部參謀之中站起一人,生得濃眉大眼,棱角分明,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當之無愧的俊偉男子。

“說。”朱慈烺對這位上尉沒什麼印象,但參謀本來就是用來進言謀劃的,當然不能堵他的嘴。

“殿下,多爾袞倒行逆施,說穿了不過是個‘怕’字。”魏雲道:“他想借這等惡法甄別敵我,卻不知背負了天下怨念,乃是自取滅亡之道。而我軍何不將計就計?一者待其自滅,而後發天軍一掃寰宇;二者,正可假其之手,將那些貳心之民甄別出來!”

尤世威看著這個年輕的參謀,倒是對他有些不錯的印象,隻可惜……終究還是不夠成熟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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