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四 男兒賭勝馬蹄下(十)(2 / 2)

另外一個旗隊長則正好是劉老四那一旗的旗總,還正好跟劉老四的看法不一致。

“如今全局死傷超過三分之一,應當就地防禦休整,等待援兵!”旗總高聲道:“這是**典裏明明白白寫著的!”

劉老四識字不多,對於**典倒是也能背一些。隻不過他沒指望過升為軍官,所以也沒在文字學識上下功夫。他乍聽到全局死傷三分之一,想想三個人裏頭就走了一個,也不免心驚。然而一旦冷靜下來,回顧四周,劉老四卻發現其實死的大多都是自己的戰友,也就是衝在最前麵的這一旗,後麵兩旗固然有傷亡,而且還死了個旗隊長,但真正的傷亡比例並不高。

——原來**典上說地形限製無法展開陣型,就是這個意思。

劉老四心中暗忖道,不過旋即提醒自己別被人牽著鼻子走,眼下明明是在說下一步該怎麼辦的事。

“你什麼軍銜?這裏輪得到你說話麼!”旗隊長憑裝束就知道劉老四不是軍官,想伸手去彈這壯漢的肩章,讓他深刻反省自我定位……隻是看看藤牌手身上的血跡,以及如今正為人稱道的英勇,終於還是沒擺出少尉的架勢。

劉老四想想自己隻是個列兵,連士官都不算,氣勢上矮了三分,但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妥當,卻又說不上來。

“我倒是覺得這兵說得不錯。”手臂上纏了繃帶的另一位少尉旗隊長走了過來。興許是因為負傷的關係,他的臉色煞白,原本就不夠壯實的身形此刻看上去竟有些佝僂。

看到同級軍官的意見,這位暫代局百總的少尉終於有了些許讓步,道:“如今傷亡過重,接下去的任務肯定無法完成了。”

“不打怎麼知道!”劉老四頗有些看不起這種軟蛋言論,一時又忘了自己肩上連星徽都沒有。

“我說,”負傷的旗隊長聲音平緩,“現在打下去未必會死,不打可就死定了。”他咳了兩聲,越發放低了聲音:“若是下麵賊兵贏了,咱們罪不可恕,不等軍法官來砍頭,賊兵就先來了。若是咱們贏了,不執行軍令也是死罪。”

“可是**典上說過:作戰單位死傷過三分之一,可以暫緩執行現有命令。”少尉不甘示弱,但口氣已經弱了許多。

“第一旗的確傷亡慘重,”獨臂少尉勉力忍住咳嗽道,“但是第二、第三旗都沒有受到重創,仍就可以作為讀力作戰單位執行軍令。原本我們局的任務也就是側翼夾擊,並非正麵主力作戰。”他頓了頓,又道:“要不,咱們問問軍法官?”

少尉和劉老四同時望向了不遠處的軍法官。

軍法官也正望向這裏,充滿了好奇,但又恪守規矩,沒有參與軍事內容的討論。

“傷員怎麼辦?”固執的少尉仍舊不肯吐口,但已經不敢再拿**典出來說事了。

瘦弱的旗隊長仰頭看了一眼劉老四:“你傷勢怎麼樣?還能打麼?”

“皮肉傷,”劉老四不以為然,“就是跑不快。”

這次奇襲雖然沒有帶青衫醫,隻有兩個受過戰場急救的醫護兵。對於劉老四這樣的貫穿傷,他們隻能做到將兩頭切斷,包紮止血。要想將槍杆取出來,隻能回營之後找經驗豐富的青衫醫才行。

而劉老四能夠在簡單處理之後拖著一條殘腿到處走,也的確讓醫護兵吃驚。以他們的生理學知識,知道肌肉受損根本無法執行大腦的移動指令,更不說每次摩擦時產生的痛感足以讓人崩潰。

不過他們想想,這人可是敢一個人往幾十上百個敵人堆裏跳的藤牌手……肯定跟正常人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負傷的少尉看了看劉老四還在滲血的傷口,掏出自己的竹哨遞給劉老四:“我負傷不便指揮,你暫代指揮第三旗,咱們這就往下打,執行命令!”

“是!”劉老四絲毫不介意自己原本上司臉上有多難看,他接過竹哨,手微微發顫,放進嘴裏用力一吹,發出尖銳卻悅耳的聲響。

“整隊!咱們再去幹他娘!”劉老四中氣十足地吼道,目光**在每個戰友的臉上,卻已經找不到往曰與自己一個鍋裏吃飯的熟人了。

看著迅速齊整起來的隊列,劉老四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隊長——那位隻求肩上扛一顆星的士官長,以及他的臨終遺言……“保持陣型!咱們衝!”他大聲吼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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