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救溫沐陽的這家醫館名叫濟世堂,大夫姓劉,年紀約莫五十歲左右,是個懸壺濟世的俠醫。
那日,恰逢他帶著跑堂夥計去山崖下采藥,偶然間發現掛在樹上,渾身是血的溫沐陽,與夥計合力,將其救下後帶回醫館,每日幫他包紮換藥,悉心救治,一直將養到如今。
從劉大夫這裏得知,溫沐陽身中十幾刀,墜崖後骨頭又斷了六七根,能活著,實屬不易,若想痊愈,還需修養個一年半載。
“劉大夫,別人給我些藥,您幫忙瞧瞧,能否給我哥哥服下。”溫適君將嚴一川給的藥拿給劉大夫看,回想自己上次受傷,曾服用過一粒,效果奇佳,如今有心想給哥哥服用,但又深怕藥力過猛,反傷了溫沐陽性命。
劉大夫打開藥瓶,湊近看了看,手掌輕拂瓶口,輕嗅其味,大為震驚道:“沒想到小兄弟竟然有如此罕物,此藥學名紫芝散,藥性溫和,所用藥材珍貴難得,僅這一小瓶便價值千金,非尋常人家受用之物,就是那一般的侯門世家,也不曾有此物,多是簪纓的武將家裏,多備此藥。”
“劉大夫見識廣博,一身識物斷人的本事,令在下佩服。實不相瞞,我在軍中任職,這藥正是一個朋友給的。”溫適君隨口回答,心下思量,沒想到嚴一川如此舍得,這朋友沒白交,有事還真是掏心掏肺。
兄妹二人分別半年之久,如今得知對方幸免於難,親人見了,心中萬分激動與感慨。
這幾日,溫適君一邊專心照顧哥哥,一邊與之敘話,講述自打家人罹難後,自己一路上的遭遇,和所情所感。
“小妹,軍營那種地方,可不是女孩子家該去的,你怎麼想到去這麼個地方?”溫沐陽甚是不解,心中許多疑問。
“自打家人罹難後,我是奔著父親故交來的,恰逢路上撿了個孩子,待奔波到幽州地界後,又遇見一個剛剛死了丈夫的寡婦,我們幾個可憐之人湊一塊兒,為了幫襯她,我便假冒男子,充了軍。”溫適君珠淚縱橫,滿腹的心酸苦楚,一一訴說給對方。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回想當初,怎一個慘字了得!
“哎,小妹別哭,如今你我兄妹二人雖說是亂世浮萍,但你放心,長兄如父,從今往後,哥哥定幫你遮風擋雨,再也不叫你受委屈。”
聽了溫適君的話,溫沐陽心裏難過萬分,自己如花似玉,千金貴重的妹妹,為了生計,竟不得已去軍營這種誰強誰就是道理的男人堆兒裏討生活。更無法想象,她一個嬌弱的女孩子,是怎麼咬牙隱忍到今天的,想到此處,心裏越發心疼。
之後,溫適君將自己如何與州牧大人相識,又與他家兩個子女之間發生的是是非非,也一同告知溫沐陽,對方聽後甚是驚訝,沒想到妹妹本事妹如此了得,雖然不及巾幗英雄,但憑借才華,竟也有另一番奇遇。
“哥,我在軍營中還結交了五六個推心置腹的朋友,大家肝膽相照,彼此間雖不是親人,但卻勝似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如今,我也是個能獨當一麵的人了。”提起自己的同袍,溫適君一臉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