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雷雨低頭插手衝過來的時候,龍烈血覺得眼前這個景象似曾相識,記得自己時候和父親對練的時候,自己被逼急了的時候也給父親來過這一招,如果被這一招給撞上的話,對方肩頭上少五六百公斤的力道足以把一個人的胸骨給撞碎,而如果被這一招給摟到腰,十有八九腰部的脊椎骨會被對方勒斷!想到父親對付自己的辦法,龍烈血在心裏笑了笑,即使到了此刻,看著衝過來的教官,龍烈血心中也沒有半分的怨恨……
向著龍烈血衝過去的雷雨在要接近目標的時候,先是感覺自己的雙手手腕被人握住了,接著自己的雙手轉了個方向,由前插的姿勢變成了手心向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對方握著他的雙手一用力,他的雙手就不由自主的向後拍到了自己的肩上,當雷雨被自己的力量借力打力的消耗掉這一招的殺傷力的時候,身上那種難受的感覺,幾乎要讓他吐血,可他的苦難還沒完,在他的身形衝撞的力道已經被自己消耗掉七八分的時候,那個少年的雙手又像前一扯,雷雨不由自主地衝了過去,但此刻的勢頭,已經不由他控製了,接著,雷雨感覺自己被對方握住的手鬆了一隻,但即使對方鬆開了,他那隻手仍舊麻麻的,使不出力氣,剛才對方握住的是他手上的脈門,他還來不及做什麼反應,對方的空出來的那一隻手已經抓在了他的腰帶上,緊接著,雷雨感覺自己的身子飄了起來,眼睛裏先看到了陰沉的空、飛瀉而下的雨線、營房的屋頂、二樓的窗戶、那些倒立的凝固著各種表情的麵孔、積滿了雨水的草地……
“嘭”的一聲,看著那個凶猛的教官被那個和自己一樣的新生抓住腰帶淩空扔到了五米外院子裏的草地上,滿院子的人,一下子都失去了呼吸,前麵的動作太快了,他們沒看清楚,大家隻看到雷雨猛虎下山一樣的向那個新生衝去,接著,就看到雷雨“飛”了起來,摔在後麵的草地上。在好多人的想法中,此刻飛出去的應該是那個和自己一樣的新生才對,想不到……
院子裏所有人的眼神,男生的、女生的、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看著龍烈血,就像見鬼了一樣,大家沒有話,那一瞬間,院子裏的雨聲似乎一下子大了起來。
雷雨躺在濕漉漉的草地上,草地上彙積的雨水從他衣服的領口那裏往他的背上跑去,隻一瞬間,他就覺得自己的背部泡在了冰冷的雨水中,從上烏雲中飛瀉而下的雨點呈九十度的落在了他的臉上,還有他臉旁的青草上,他的耳朵都可以聽得到雨水衝刷著青草的聲音。雷雨沒有受傷,但此刻泡在雨水中的雷雨卻前所未有的冷靜了下來,剛才那一幕,如一格格的慢鏡頭一樣又重新出現在他的麵前……
在雷雨重新回味著剛才那些鏡頭的同時,雷雨的腦海中,一些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晰的東西像海島一樣從他的腦海深處不可抑製的冒了出來,冒出來的那些東西,是龍烈血這些日子所有的,一點一滴的表現……
就如同一道閃電在黑暗中劃過,雷雨的心中一震,就在他為自己的發現感到震驚的同時,那個少年的麵孔,已經出現在他的視線上方,跟那張麵孔一起出現的,還有一隻伸出來的的手掌,少年的頭發已經完全濕了,正在往下滴著水,少年的眼神中,無喜無悲,沒有諷刺,也沒有憐憫,有著的,是一種星空般寬廣的包容,最讓雷雨難以言述的是那個少年的眉毛,在漫烏雲翻湧的背景下,那個少年的眉毛,就像……就像……就像一對在風雨雷電中不屈翱翔著的翅膀,或是……或是……硝煙中正逆風而起的軍旗。
雷雨伸出了自己的手掌,這一次,不再是拳頭,兩隻手掌握在了一起……
幾乎是按100米衝刺速度跑著過來的趙營長和女生的那個教官,剛到營房院子的門口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兩人的第一反應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後就像還沒從驚愕中恢複過來的其他人那樣張大了嘴……
在新生彙演的那一,還沒黑,一條極具震撼力但卻讓人難辨真假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所有的新生營地:一個軍訓學員與他們的教官幹架了!
在單挑的時候居然把他們的教官給幹倒了,被幹倒的教官事後反而向上級寫了檢討要求主動承擔這件事的責任,自請處分,部隊同意了,但在軍營的副校長鑒於那個和教官幹架學生的情節比較惡劣,給他記了個大過,當就把那個人掃出了軍營……
當這個消息流傳到胖那裏的時候,他正在宿舍裏倒賣著他的火腿腸,三十塊一根賣得正開心,原本胖是把這件事當笑話聽的,可聽到後來,胖心裏卻有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誰能告訴我那個和教官幹架的新生是誰,這一袋火腿腸就是他的!”胖拿出一袋新的十根裝的火腿腸在宿舍裏大喊了一句,立刻,宿舍裏原本三十來號的男生光著腳就衝出去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在穿好鞋子以後也衝了出去。
五分鍾後,一個渾身濕透的男生衝了進來,“我打聽到了,那個新生的名字知道的人不多,但據消息靈通人士稱,那個人,好像姓龍……”
不是吧,老大?難道是你……
《雷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