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皇後年過四旬,風韻猶存,臉上一絲皺紋也沒有,保養得極好。
她穿著奢華榮貴的帝後華服,親手端著托盤上的燕窩,淺淺微笑而來。
身後的宮女太監自覺的沒跟上,落在了禦書房外。
“皇上又有煩心事了?
臣妾親手熬的燕窩,快來嚐嚐。”
皇帝皺眉,眼底閃過一絲淺淡的厭惡,隨後便是片刻的茫然和呆滯,眉頭深鎖,緩慢走向玉案之後坐下。
白皇後來到跟前,笑意盈盈的親自吹涼燕窩,語氣輕緩柔和的開口:“皇上,臣妾與您年歲都不小了,凡事別太在意。
你瞧臣妾,每日裏吃好喝好,該管的事上上心,不該管的,睜隻眼閉隻眼,兒孫自有兒孫服,隻要不互相殘殺,您呀,就看開點吧。
張嘴,臣妾喂您吃。
啊……”
皇後的聲音輕緩柔和,軟綿綿的讓人昏昏欲睡。
皇帝眼裏的負麵神色消失不見,乖巧的張嘴喝起了燕窩。
“明日臣妾再給皇上熬人參粥,換著花樣吃,這樣身體才會好。
今日的血燕是大燕皇家貢品,也不知鴻兒是如何搞到手的,這不,都給送進宮來了,非要讓臣妾親手熬了給陛下送來呢。”
軒轅鴻,大皇子,皇後所出,身體天生羸弱,所以很少在朝中露麵,也曾說過,對朝中之事不感興趣。
皇後並非皇帝所愛良人,帝後關係也不太好。
但這幾年皇帝離不得皇後,幾乎日日都吃她做的羹湯才會心安。
皇後也算賢慧,每日動手不厭其煩,變著花樣,幾乎每日此刻都會送來羹湯,或親自喂皇帝服下,或是看著他吃完。
雷打不變已有三年。
一碗燕窩下肚,皇帝的眼神慢慢變得溫柔起來,示意皇後與他一同坐在玉案之後,把這幾日傳來的消息緩緩道出。
皇後聽得認真,淺笑不語,乖巧得如同聆聽他人訴苦的好心人。
皇帝說完,臉上的憤恨濃烈無比,竟然是對軒轅墨的。
“這個逆子,好端端的非要生出歪心思,聖手醫仙的弟子,即便不指給老四,也輪不到他。
你瞧瞧他做的好事,偏生帶著醫仙關門弟子,被什麼望月樓逼得不知所終。
你讓我如何與江南慕容家交代?
醫仙關門弟子,便是下一任皇家禦藥的供應人,朕都要捧在手心的人才,他倒好,偏偏連累了人家。”
皇帝怒不可竭的說道,皇後麵色不變,端莊大方,身子貼近皇帝,輕輕給他順氣,說道:“陛下消消氣,小孩子嘛,怕是看對眼了才帶在身邊。
老九快十七了,該成家立業了,你也不要太苛刻,都是自己的孩子。
臣妾如果沒記錯的話,左相之女謝含香與小九是有口頭婚約的。
陛下如果擔心老九這孩子欺負了醫仙弟子,等他回來啊,臣妾親自找丞相夫人商議,把兩人的婚事定下來。”
這話一出,皇帝立馬點頭:“朕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是該提上日程了,別等改日,你這就傳信出宮,讓左相夫人進宮與你商議吧。
婚事乃朕親口許諾。雖無媒,也無憑,想來左相也不敢不認。”
白皇後臉上蘊滿了笑意,乖巧的像個大號的貓咪,又陪皇帝說了會兒話,這才離開禦書房。
她走後片刻,皇帝眼底重新浮上陰霾,候在一旁的太監飛快的走出禦書房看了一圈。
又打開後窗戶瞧了瞧,沒有異樣後,忙拿出幾粒藥丸給皇帝服下。
“陛下,皇後娘娘每日來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在這麼下去是不行的,得想想辦法。”
太監擔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