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和郗超把廢徙名單和相關文書的條款擬定之後,這天晚上兩人就睡在一起。第二
天早晨,桓溫起來,叫宰相謝安、王坦之進來,把準備好的文書丟給他們看,郗超則躲在帷
幕之內。謝安沒有開口說什麼,王坦之把文書還給桓溫之後)
王坦之:多了。
桓溫:那……
(取過筆來,想從中減掉幾個,躲在帷幕中的郗超便偷偷地跟桓溫說起話來,顯然是向桓溫
提出具體建議,不想此時風起,講帷幕吹起,郗超便暴露無遺)
謝安:郗先生真可以稱得上是入幕之賓了。
(郗超羞慚不已)
桓溫看到建康的士族中反對他的勢力還不小,不敢輕易動手,兵權由其弟桓衝接掌。
後來桓溫讓袁宏起草一個加授九錫的詔令,袁宏把詔令拿給王彪之看,王彪之看完,收好了。
王彪之:袁記室,文筆愈見之妙了!然卿固大才,安可以此示人!?
袁宏:(臉色羞紅,汗顏不已)這,這……(拿給謝安看,謝安一看,隻說了一句“不好”,知道桓溫稱帝之心不死,便讓袁宏動手進行修改)
謝安:彥伯文辭雖美,然有多處尚要修改,你就先修改吧!
袁宏:兩位大人,彥伯就在這修改了,大司馬等著我的回信呢!
(就這樣一共修改了好幾次,拖延了幾十天,也沒有定稿,一直拖到六月底,袁宏穿梭在朝
廷和桓溫之間,非常焦急,既屢引日,乃謀於彪之)
王彪之:聞彼病日增,亦當不複支久,自可更小遲回。
袁宏:好吧,就依王尚書。
(不久桓溫病死)
時桓衝及安夾輔朝政,安以新喪元輔,主上未能親覽萬機,懇請太皇太後宜臨朝。王彪之卻有不同看法。
王彪之:先代前朝,主在繈抱,母子一體,故可臨朝。太後亦不能決政事,終是顧問仆與君諸人耳。今上年出十歲,垂婚冠,反令從嫂臨朝,示人君幼弱,豈是翼戴讚揚立德之謂乎!二君必行此事,豈仆所製,所惜者大體耳。
謝安:王尚書,皇帝年幼,諸事難決,況褚太後多次臨朝,處事決斷,無人能及,關乎社稷安危,難道王尚書還有異議嗎?
王彪之:既然謝公如此說,叔武敢不請太後臨朝嗎?
這是褚太後第六次臨朝聽政,因為褚太後本是謝氏外甥,和謝安這層姻親現在倒非常重要,
更主要的是褚太後明白,桓溫勢力剛過,決不能讓桓衝再掌權柄,這和謝安不謀而合。王彪
之沒有理解謝安的意思,說出了禮儀製度上的舊製,謝安也沒有同意。
禇蒜子:本宮這是第六次臨朝聽政,為司馬氏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本宮也算是鞠躬盡瘁了。
謝安:太後英明神武,我等佩服的五體投地。
禇蒜子:遷王彪之為尚書令,護軍將軍,加散騎常侍,與謝安共掌朝政。
王彪之:謝太後。然老臣年事已高,懇請太後準允老臣養老。
禇蒜子:本宮剛臨朝聽政,你就再輔助本宮一程吧!
王彪之:謝太後恩德,老臣敢不從命!
散朝後,謝安和王彪之同行。
謝安:祝賀王大人榮升尚書令!
王彪之:同喜!
謝安:朝之大事,眾不能決者,諮王公無不得判。大人如果致仕,我等奈何呀?
王彪之:謝大人不必過謙,老朽年事已高,敲敲鼓椎而已,爾等勉之!
謝安:王大人,太後新政,宮室破敝,皇室威權不足,安石欲更營宮室,大人以為如何呀?
王彪之:中興初,即位東府,殊為儉陋,元明二帝亦不改製。蘇峻之亂,成帝止蘭台都坐,殆不蔽寒暑,是以更營修築。方之漢魏,誠為儉狹,複不至陋,殆合豐約之中,今自可隨宜增益修補而已。強寇未殄,正是休兵養士之時,何可大興功力,勞擾百姓邪!
謝安:宮室不壯,後世謂人無能。
王彪之:任天下事,當保國寧家,朝政惟允,豈以修屋宇為能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