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蜜思拿著一個牛皮紙信封讓女仆遞給醫生。裏麵的診金厚厚一遝滿是誠意。醫生這才笑著離開,但還是不忘一直叮囑事宜。

她覺得也有些奇怪。自己明明晚上在睡覺,怎麼莫名其妙把尼克麗雅帶回來家中。莫不是夢遊的時候自己拐過來的。

最近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嗎,這或許會嚇到自己的愛人吧。哦,不對,是自己的好朋友。天神,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難道她要讓尼克麗雅和她一起被火吞噬嗎。

藥煮好了,女仆端了過來。棕色的藥湯,散發著人間疾苦的味道。饒是夢中的尼克麗雅,都不經意皺了皺鼻子。

威蜜思拿著湯匙,仔細地喂進她嘴裏。這小女孩天生怕苦,藥湯竟抗拒地又流了出來。威蜜思笑得無奈。示意女仆出去。

這個笨蛋,還是那麼不愛喝藥。威蜜思吹了吹勺子裏的藥湯,用嘴渡過去,就這樣耐心溫柔地一口一口,終於一碗藥湯見了底。威蜜思在心裏暗暗長舒一口氣。

大概是睡醒了。這個精致的小人兒,睫毛微微顫動,就像風吹的小草,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猛地睜開。還伴著間歇性頭疼。手自覺地揉了揉太陽穴。

威蜜思立刻關切地問道:“尼克麗雅,你是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叫醫生。”

“哦,威蜜思,我怎麼會在這,我做了個噩夢,我好像已經死了。夢裏我特別悲傷,你瞧,我臉上好像真的有淚痕。感謝天神,我還活著。你快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尼克麗雅性情好像變得有些童真,倒也不聒噪,反而性情至極。

威蜜思象征性地捏了捏她的臉蛋。尼克麗雅心情才平靜下來。

威蜜思早已準備好說辭,緩緩道:“你已經昏迷一個月了。當時你生病了。大概是燒糊塗了。我在路邊撿到了你。至於那個噩夢,它隻是夢,你就不要多想了。”

或許自己真的做了一場夢。夢裏的一切好真實。那個男人,已經模糊得隻剩下了個影子。但是她感覺心好空。總感覺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威蜜思不想讓她知道,她便不問了。這個答案,她要自己慢慢解開。

再怎麼說自己身處得是希拉帝國。她還是這裏的將軍府小姐。至少她在這裏會是自己,她是自由的。最糟糕的情況,她也還能擁有摯友的陪伴,她是被幸運眷顧的。

“繼續睡吧,尼克麗雅,明天早晨,女仆會叫醒你。晚安。”她輕柔的聲音有撫慰人的作用,尼克麗雅眼皮有些沉,就安穩地睡了過去。

威蜜思偷偷地在她額間蓋了一個章。熄滅了屋裏的燈。朝主臥走去。

這是她的秘密,她的尼克麗雅說過,她們要永遠在一起。隻要她在,她就不會讓尼克麗雅受到傷害。

第二天,正值黎明時分。天還是半亮,威蜜思帶上一個貼身女仆。往身上套了一件米色大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戴上了一頂男士的帽子。風塵仆仆,踏上了一輛等候已久的馬車。

莊園裏,尼克麗雅睡了個自然醒。果然女仆過來叫醒了她,為她端來了豐盛的早餐。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塗著奶酪的吐司,迷迭香雞胸肉,紅酒水果。

飯後,女仆為尼克麗雅梳妝。尼克麗雅沒見自己的好友,便問你們的主人去了哪。

一個個都低著頭,一言不發。女仆裏的領頭人,遞給了尼克麗雅一封信。

親愛的尼克麗雅:

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我要為我們的雙親討回公道。那些黑暗裏的腐朽需要用血去洗滌他們的罪孽。我不願純潔的你去沾染。如果世界上缺少一個審判者,我願意做這個正義的審判者。就像我們曾經常說的,希望的光不會被暗夜籠罩,我們會迎來光明。

愛你的威蜜思

尼克麗雅忍住了哭泣的衝動。眾人看著她好像不為所動,或者說是個冷血的人。她的內心已經波瀾不止。梳著頭發的右手,早已握不住梳子,一聲清脆的響聲,梳子掉落在了平靜的地麵。

女仆被聲響拉回了現實。急忙想上前來幫這個貴族小姐。尼克麗雅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都退下。

她給自己簡單地挽了個發髻。用珍珠發卡固定住。戴上了一頂紗帽。將自己的容貌藏在神秘裏。披上了一件深藍色大衣,奪門而出,她得去把她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