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晏無視國尉藍鷹的目光,走在人群隊伍最前方,帶領群臣祭拜先帝。
還未登基,他仍頂著七皇子的身份,但作為儲君,群臣見了他,也莫不得俯首低眉。
隨著先帝的棺槨下葬,天下素篙,一片哀傷。
三日之後,又是另一場盛大的典禮,夏清晏的登基大典,同時迎娶丞相之女,江婉容為後。
一席沉重威嚴的龍袍,著在少年的身上,眉目微斂,帝王的威勢初顯。
禦道兩旁群臣無數,夏清晏乘轎而來,一直到那最高的位置之前,一個內侍跪伏於轎攆旁,夏清晏落腳,踩在內侍的背上,下地,麵向自己的群臣,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
似乎有些被陽光晃花了眼。
他坐到那天下人趨之若鶩的龍椅上,一波又一波聲浪由遠及近的湧來。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浪一波接著一波,一波高過一波,聽得人開始有些恍惚。
直到夏清晏抬手下壓,這聲浪才算停歇。
隨即,一旁的內侍在夏清晏的示意下開始宣讀即位詔書,改年號為啟元,大赦天下。
啟與元,皆為始,夏清晏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國我竊的,於我之後,後世子孫當以我為第一帝。
登基盛典結束之後,便是立後大典,因湊在一起,又有國葬在先,都簡化了許多流程,並未如常規一樣設宴三日,宴請萬民。
隻是在宮中設宴,款待了一下群臣而已。
大紅喜字,錦霞鳳披,宮中喜紅一片,所有的宮燈也都換成了紅色。
夏清晏剛脫下龍袍,又換上喜袍,人生大喜,似乎都在這同一刻實現了。
要說開心嗎?當然開心,卻又不夠開心。
夏清晏回頭,隱約能看到剛剛離席的宴席之上,自己走後,百官群臣,便都湊到了江徹麵前。
鳳儀宮,這裏是皇後寢宮,大婚之日,他隻能來這裏。
“陛下……”守在宮殿內外的婢女見到他紛紛慌亂行禮,跪拜下去,又忍不住的悄悄抬頭偷看他。
夏清晏擺擺手,揮退了這些宮女。
毫無價值,懶得多瞧。
走到最裏的那扇房門前,夏清晏不由停頓了腳步,他是第一次成親,第一次娶妻,卻無父無母的見證,難免有些遺憾。
紅燭搖晃,江婉容格外開心,熱情,甚至不禁喜極而泣。
夏清晏喉中不由溢出兩聲喟歎,一半舒爽,一半痛苦。
即使不用去看,他也知道,後背應當是被江婉容撓出血了,這女人瘋起來很難讓人招架得住。
也很難將她與人前那個溫婉自持的丞相小姐聯係起來。
第二日一早,從鳳儀宮床上醒來的夏清晏還有些恍惚,就在數息前,有內侍輕聲將他喚醒,告知該準備早朝了。
夏清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坐上了那個位置。
可這個時間,是不是太早了點,天還未亮,這才三更,就是他這個自認勤奮的人,都很難接受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