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辭職永遠比你想象的簡單。
從膠南回來後，趙羽編好辭職信息發給行政組組長，本以為免不了一番拉扯，但事情比想象中順利許多。進行了一些寒暄和表麵挽留後，趙羽隻需周一到所裏完成交接即可。
畢竟是廉價勞動力，都是些可有可無的角色。
一周後，趙羽站在CBD寫字樓下，感歎時間轉瞬即逝。趙禹爸媽本想讓趙羽趁著辭職休息一陣，回家陪陪他們，但趙羽不能放過每一次可能的機會，畢竟這裏的時間本就不屬於自己，要抓緊利用。
天氣並不好，天空在霧霾的籠罩下呈現出水泥般的灰色，高樓穿透雲層，望不到頂。
轉乘了3次電梯，到達37層，趙羽坐在沙發上，望著辦公區域滿是忙碌的身影，出了神。
她幻想起著與自己長相一樣的女生在這裏工作、學習的身影。自從去年來到這裏，她每每在做決定時，總會想，如果有一天趙禹回來了，是不是會喜歡現在的環境。
麵試過程中趙羽感到非常不適。當麵試官問出能否喝酒、能否開車、能否購置服裝出席晚宴等等問題時，趙羽眼前浮現出自己未出閣時教養嬤嬤的模樣，橫眉豎眼，嘴一張一合，卻並不出聲。
趙羽心跳加速，揉揉眼睛，禮貌地結束了麵試。
明頂律所。“誒誒，許佳，你介紹的新人，男生女生啊。”穿著藍色半袖襯衫、黑色西褲，高高瘦瘦的男生追著女孩問。
“不是，陳盟，男的女的怎麼啦？相親啊。”許佳扭頭懟他一句。
“什麼話。我的意思是，要是個男生，那我倆以後稱兄道弟的多好，最重要的是，能替我給老薛開開車，喝喝酒啥的。”說到這，陳盟不自然地撓撓頭。“要是個女孩……那我以後就得多照顧人家。”
“那以後還得承蒙您陳大律師多多照顧啦。”許佳翻個白眼，走了。
陳盟和許佳同期進所，作為所裏唯二的實習律師，律所主任薛律師大手一揮，根據性別給兩個人分配了工作方向。就這樣，因為是女孩所以一定非常細心的許佳承擔了大部分的文案工作，因為是男孩所以一定會開車會喝酒的陳盟成了“主任的貼身助理”，兩人每次一見麵，都是相視一苦笑。
許佳媽和鄭藍同所高中畢業。幾天前同學聚會上，相談甚歡的兩人發現她們的女兒竟同年通過法考，麵臨律師實習。
說起趙羽剛剛辭職在找實習機會，熱心的許佳媽立馬給許佳撥去電話。經過詢問，許佳在的明頂律所確實需要人手，趙羽就此獲得了一個麵試的機會。
在全市上千家律所中，明頂律所並不起眼，但好在成立多年，人員穩定，30人的律所在成立的15年中人員變動次數屈指可數。
接待室裏，許佳給趙羽簡單做了介紹，見陳盟回來，許佳便站了起來。趙羽不明就裏，跟著站起來。
隨即門口進來一位到處都符合律師著裝刻板印象的中年男人，在大家一聲聲的“主任”中，連連點頭，徑直走向接待室。
“你就是趙禹吧。”主任朗聲道。
“是的，您好。”
“那就下周一見。”許佳送趙羽出了寫字樓，正碰上買咖啡回來的陳盟。
“新同事啊，麵試的如何？”陳盟向兩人打招呼。
“挺順利的，趙禹，這也是所裏的實習律師陳盟，陳盟，這是新同事趙禹。”
趙羽抬頭看著陳盟，向他問好。
入職後的一周趙羽可以算得上是無所事事。實習申請已經遞交等待審核，薛主任帶著陳盟出差去了，趙羽閑得像個發芽的土豆，沒事做的時候，要麼就看看判決案例，要麼就在網上胡亂搜索，或者翻翻從圖書館借來的書，激發找趙禹的靈感。
“禹”，許佳在對麵叫了趙羽一聲，“點奶茶嗎？”說著就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趙羽。
“嗯好。”趙羽接過手機。來現代一年多，要說趙羽愛上了什麼現代美食，奶茶絕對可以算做前幾名。
剛要下單，就見陳盟背著雙肩包，拉著兩個行李箱，晃晃悠悠走到工位上，滿臉憔悴。“姐姐們，點奶茶呢？我也要，快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