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霈她們設想倒是好的,隻是事情哪裏如她們所想這般順利呢?
距江太醫把脈還沒有幾日,皇後娘娘痊愈的消息傳遍了後宮,嬪妃們個個都翹首以盼數著日子,就等著皇後什麼時候搬出龍乾宮呢。
可這一日日下來卻是沒個音訊,皇上在期間亦是半步都未曾踏足後宮,其中並不隻是皇後住在龍乾宮養傷所致,政務繁忙也是緣由之一。
畢竟那件震驚朝野的江南案子,鄉野村夫都知道,後宮也不免有所耳聞,皇上如今忙著收拾爛攤子呢,哪有心情尋歡作樂?然多數妃嬪還是將不受皇恩雨露的原因怪在皇後頭上,似乎這樣做心裏就能平衡些,畢竟誰也沒有這麼大的恩澤在龍乾宮裏住了近兩個月。
後宮的氣氛一時間難得的統一起來,上至貴妃下至更衣,不無意外的是對皇後的同仇敵愾。
不管後宮氣氛如何,太後的生辰是到了,因著不是整壽,太後並無意大辦,況又碰上江南那案子,因而太後隻決定擺個家宴便罷。
太後並非皇上生母,卻無人膽敢小瞧太後,即便隻是家宴也是十分隆重的,眾人更是早早將壽禮備了起來。
龍乾宮這廂,含霈自然早早將此事與阿盈提過,先不說太後在宮中、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單隻主子進宮後,太後對於自家主子的關懷愛護,給主子擋的那些個麻煩,太後娘娘這位慈愛的長輩也值得自家主子好好尊重孝順。
太後的娘家乃大晉朝出了名的清貴世家,家族中並非沒有德才兼備、樣貌出眾的女子,若是進宮,皇上看在太後的麵子上,少不得也是個妃位。但縱觀後宮,不僅沒有太後族中的女子入宮,甚至旁支遠親都是沒有的,可見太後的心思。
太後那裏也是知道皇後的情況的,何況這回宴會還是擺在夜間,太後早早就派人過來免了皇後出席。含霈幾個除開鬆了口氣外,對於這位太後娘娘也更為欽佩,辦事可謂滴水不漏,如若不然,又怎能在沒有子嗣的情況下,穩坐後宮主位,當上太後呢?
再瞧瞧自家還在看《大晉圖誌》認字的主子,含霈心裏歎了口氣,要學習的地方實在是多了去了。
不必出席宴會讓阿盈心裏放下一塊兒石頭,但壽禮卻是怠慢不得,阿盈哪裏記得自己私庫裏還有什麼東西呢?隻吩咐含霈按著以往的分量送就是。
含霈卻是推脫,“娘娘您是不記得了,往年送給太後娘娘的賀禮,都是您親自挑的,絕不假手於人,這回叫奴婢挑,豈不辜負了太後娘娘對您的一片心麼?”
聞言阿盈倒是點頭,的確,自己受傷以來,這位“素未謀麵”的太後娘娘對自己噓寒問暖,除卻親身照料外可謂是無微不至了,昏迷時太後還親自來瞧過,隻是太後自己身子也不好,不能常來探望,阿盈自己又膽怯不敢出門,是以至今都未曾與太後碰上麵兒,但太後常常派人送來的補品藥品,阿盈還是知道的,況且含霈幾個提到太後時,也是讚太後對自己關愛有加,這壽禮不好不用心。
是以阿盈吩咐,“可本宮實在不記得往年送了什麼,這樣吧,你把私庫登記的冊子拿過來,我瞧瞧往年是怎麼送的。”
含霈剛剛應了是,轉而又想起娘娘如今什麼都不記得,私庫登記的冊子上都是幹巴巴的文字,主子隻看文字哪裏知道這是個什麼模樣的東西呢?
阿盈聽含霈這麼一說,再聽含霈提了個“富貴牡丹剔黑大瓶”的對瓶,腦海裏也著實勾畫不出這瓶子是個甚模樣。含霜嘴快,又插了一句:“娘娘,奴婢覺著,您不如回趟鳳棲宮的私庫瞧瞧,親手給太後娘娘挑件壽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