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華燁徑直在元老太太對麵坐下。
元老太太氣不打一處來:“朝啟晨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
“你當初怎麼承諾我的?怎麼承諾席之的?你對得起她嗎?”
元華燁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
“問心無愧。”
“你、你堂堂一個首相,竟然做出婚內出軌這種事來!”
“媽,慎言。”元華燁看著眼前白發蒼蒼的婦人,“首先,我是你的兒子,不是你的女婿。其次,造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元老太太握著扶手的手微微顫抖。
空氣中的寂靜被隨意的敲門聲打破,門被打開,朝牧探頭進來,
“爸爸?”
“進來,把門關上。”
朝牧看著三個人之間咄咄逼人的氛圍,乖乖照做,挨著元華燁坐好。
元老太太看著朝牧,長歎一口氣,人老了,辦事情多少有點力不從心,
“這兩個孩子,都是你的?”
元華燁反問:“您看不出來嗎?”
元老太太的目光在朝牧和元華燁之間來回橫跳,恍然大悟,
元華燁攬住朝牧的肩膀,一字一頓道:“我唯一的孩子,過去、現在和未來。”
席之顫抖著開口:“你是要和我離婚嗎?”
朝牧抬頭看過去,席之的臉色慘白。
“我不會離婚,隻會喪偶。”元華燁淡淡地說,“席之,不要讓我厭惡你。”
席之愣了,跌坐在椅子上。那一刻忽然明白為什麼席老那麼反對她嫁給元華燁,這個人,深不可測,陰狠果斷,他太強大了,強大到覆手遮天。她那麼愛他,不惜和席家決裂,為他做了那麼多事,他怎麼能那麼絕情!
朝牧看著席之,她明明沒有做錯什麼,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這麼討厭她呢?因為昨晚朝啟晨的一席話嗎?還是因為她一直以來的形象在自己心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朝牧不喜歡被別人算計,不喜歡親近的人是個兩麵三刀的做派,她和元華燁一樣,喜歡把沒用的東西處理幹淨。
“之之阿姨,你不會,精神崩潰了吧?”
元華燁會意一笑,揉了揉朝牧的腦袋瓜,
“海市有個療養院還算不錯,風景也很好。”
席之愣了,忙不迭的手腳並用爬到元老太太身旁,
“媽!媽!救救我啊!媽!”
元老太太聽到對麵兩個人的話也愣住了,她沒想到是朝牧提出來的,她還那麼小,心就已經這麼狠了?簡直、簡直跟朝啟晨一模一樣,一樣的狠心,但朝啟晨從沒有這麼大膽……被腿上的力道拉回思緒,元老太太低頭看到席之滿臉因驚慌而流下的淚水,
“阿燁,她是你的妻子啊!”
“我選的?”
元老太太噎了噎,
“你、你把她送回席家,席家現在已經對你構不成威脅了,讓她回去吧,就當是慰勞她這麼多年在元家盡心盡力……”
“媽,你怎麼人老了,心也這麼慈悲了?”
元老太太一頓,耳邊是席之的哭聲,眼前是兒子譏諷的笑。慢慢的,元老太太把目光移到朝牧臉上,朝牧正靠著元華燁的肩膀,好暇的看著席之,
“牧牧,席之她,對你不薄啊!”
“不薄嗎?席家宴會上拉著我認了一圈可有可無的親戚,任憑他們攀我的關係,把難題拋給我,這叫待我不薄?”
元老太太低頭看著席之,最終歎了口氣,
“我老了,管不了你們的事了。”
站起身,不顧席之的哭泣,緩緩走出屋子。
席之眼看著最後一棵救命稻草離去,心髒被恐懼侵蝕,跪著爬向元華燁,
“阿燁!阿燁,我以後不會再跟你吵了,我什麼、什麼都聽你的,我不想去、不想去精神病院……”
席之做小伏低的跪在元華燁腳邊,不斷地求饒,最終聽到特赦般的聲音,
“既然之之阿姨這麼虔誠,就回席家陪著席老吧。”
元華燁捏著席之的臉,迫使她抬頭,
“現在就走,見到席老,你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對吧?”
席之艱難的點點頭,又聽見元華燁如從地獄裏發出的聲音,
“如果讓我知道你做了什麼讓我不高興的事情,你的爺爺可能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