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片寂靜，
“蘇董能這麼想，我先替朝牧謝過了。”
“自然。”
“給蘇氏施壓這件事情，還有待商榷。現在QM和蘇氏依靠這個項目鏈接，如果出了什麼岔子，兩方都討不到什麼好處，所以還是請您的大公子，盡快把項目跟QM那邊完結了，我這邊才好去向上麵討政策。”
“嗯，那先這樣……”
“我有一個問題，還請蘇董解答一番。”
“元相請講。”
“蘇耀靠什麼拉得QM的投資？”
朝牧愣了，什麼投資？城西的項目？那是皇室的項目啊，小舅從來不碰皇室的項目。
“朝啟陽從不碰皇室的項目，這次貿然投資，想必是貴公子開出了什麼誘人的條件？”
“他的事，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不會有什麼誘人的條件，很大概率是朝董想要求蘇耀做什麼事。蘇耀曾經送小元總回來的事情，您可知道？”
朝啟陽扭頭看向朝牧，朝牧心虛的往朝啟陽後麵躲。
“我知道了，我會和朝牧溝通的。”
又是一陣索索的聲音，音軌重新歸於平靜。
朝啟陽摘下朝牧的耳機，又細細的聽了一遍，接著開始設定竊聽器的程序。
朝牧在一旁看的無聊，翻了翻小冰箱，拿出一盒冰激淋，轉身被朝啟陽的眼神嚇到，又迅速的放回去，拿起櫃子裏一袋蝦片重新坐回朝啟陽身邊。
朝啟陽再把耳機摘下來，拔掉竊聽器放在桌子上，
“你要給誰？蘇耀？”
朝牧悶悶的嗯了一聲。
“我改了程序，聽一次就會自動銷毀，他要問起來，就說是你改的。”
又是一聲悶悶的應答聲。
朝啟陽拿走朝牧吃了小半袋的蝦片，
“小舅跟你說話呢！”
“知道啦！”
朝牧搶過朝啟陽手裏的蝦片，哢嚓哢嚓嚼的大聲。
朝啟陽歎了口氣，心裏想著算了，朝牧想怎樣隨她去吧，反正有他在身後，左右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報社這幾天就裝修完了，等你從海市回來就能開業了。”
朝牧坐直了身子，報社！開業！聞升！
“小舅！”朝牧把蝦片遞給朝啟陽，“人呢？”
“我給你選好了。”朝啟陽拿起蝦片放進嘴裏，還不錯，“怎麼，你有人選？”
朝牧緩慢的搖了搖頭，
“我餓了，小舅，我們下去吃飯吧！”
朝牧從開始喝藥以後，就餓得很快。
朝啟陽一頓，抬腕看表，快五點了，輕咳一聲，
“那個，牧牧啊。”
“嗯？”
朝啟陽問的小心翼翼：“你想不想和、和朝啟晨一起吃飯啊？”
朝牧瞪大眼睛看著朝啟陽，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我跟她吃飯？”
朝啟陽皺了皺眉，之前朝牧一直那“她”代稱朝啟晨，心知朝牧的委屈，朝啟陽不做過多的幹涉，但這次不一樣了，語氣強硬：“她是誰？她是你媽媽！”
朝牧聽到朝啟陽的話，心髒被猛地拽落，連帶著聲音也顫抖起來：“她不是。”
“朝牧！”朝啟陽語氣強硬，“這是事實，你改變不了。”
朝牧眼中蓄滿淚水，豆大的淚珠滾落。為什麼啊？為什麼一個在記憶裏總是對她非打即罵的瘋女人是她的媽媽？朝牧感覺自己嗓子裏有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我不去。”
說完不帶一絲停頓的轉身上樓，留朝啟陽一人在樓下。
朝啟陽長長歎了口氣，知道自己語氣太衝，但又覺得是之前太過嬌慣了朝牧，讓她現在這麼無法無天。
朝牧把臉蒙進被子裏，把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想著朝啟陽剛才說的話，又想到之前要過繼他名下時朝啟陽強硬的語氣，鼻子越來越酸，眼淚掉個不停。
感覺自己已經墮入無邊的黑暗裏，像小時候的許多日夜那樣，恐懼、悲傷……空洞、麻木把周身的熱氣吹散，無數次的夢魘終究成為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