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陽關後,一眼望去全是飛砂走石,荒原沙漠上幾乎寸草不生.一路上的行人也是逐漸稀少,直到有一些不絕往返在絲綢之路上的胡漢商隊經過時才有點熱鬧的景象.接著駝鈴響過後又是一片寂靜.“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王維的這兩句詩是道出了西北曠野的蒼涼與空曠,李明玉此行也是深有體會.
經過一番長途跋涉後李明玉與馬定兩人終於來到了龜茲都城.龜茲本是西域的一個小國,曆史悠久.隋代時,龜茲臣屬於北方西突厥汗國。煬帝大業十一年,曾遣使入朝。唐朝初年,龜茲與唐雖然有交往,但仍附屬於突厥。貞觀十八年,唐軍攻焉耆,龜茲與焉耆連兵相拒。二十一年,唐兵進擊龜茲。翌年擒其國王、權相,唐移安西都護府於龜茲。顯慶三年唐將安西都護府遷至龜茲都城,下設龜茲、於闐、焉耆、疏勒四鎮,龜茲開始成為唐朝統治西域的中心。
入城後,李明玉並沒有急著去安西都護府報到,而是和馬定在城內興致勃勃的閑逛著.來到一間茶樓時,李明玉覺得有點累,就提議進去坐坐.
上了二樓,找了一個靠近窗戶的雅座坐下後,李明玉向夥計要了一壺茶.也許是時間尚早的原因,茶樓裏的客人並不多,熱情的夥計上完茶後和李明玉兩人聊起家常來.
“一看公子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公子可是第一次來龜茲?”夥計笑著問道.
李明玉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是的,寒家是經商的,家中也算略有薄財,我這次出門除了是想領略一下邊陲的風貌外,也是想看看安西這邊有沒有什麼好的買賣可做?”
夥計笑道:“那公子可算是來對地方了.來回西域的大大小小的商隊都會在這裏歇一歇腳再走.”
“最近城裏有些什麼熱鬧的事沒有?”李明玉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夥計眉飛色舞道:“要說熱鬧,最大的喜慶莫過於高大帥遠征歸來.聽說打了一個大勝仗,把人家的一個國王和吐蕃的一個公主都抓回來了.”
李明玉知道夥計說的是高仙芝遠征小勃律的事.小勃律地處西域要衝,吐蕃以武力迫使小勃律與之聯姻,小勃律的轉向使得西域諸國向唐朝進貢的通道被堵死,於是“西北二十餘國皆臣吐蕃”,由於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加上吐蕃重兵駐紮於此,前任四鎮節度使田仁琬曾三次討伐均未成功.這次高仙芝一舉平定小勃律可是大功一件.
李明玉微微一笑道:“有高帥在.看來這安西的安全是不用擔心了.”
提起高仙芝,那夥計自然是一片讚譽之詞.
“讓開,快點讓開.”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叫喊聲,李明玉望窗外一看.隻見幾匹駿馬在街道中飛馳而過.街道兩旁的百姓紛紛躲避,有的還撞上了旁邊的攤子,街市亂成一團.行人雖然有所不滿,但也沒有太多表示.街市很快又回複原來的樣子.
“這些人是誰,為何敢在這鬧市中縱馬飛奔,揚長而過?”李明玉指著那幾個遠去的背影問.
夥計無奈的苦笑道:“那幾個都是鄭郎將的侍衛,平日裏可是威風得很,一般的平民百姓哪敢得罪他們.”
“那鄭郎將又是誰,難道都護府沒有人管這件事嗎?”李明玉又問.
夥計淡淡一笑道:“鄭郎將是高大帥乳母的兒子,自稱是節度使大人的幹弟弟,就連新任的節度判官跛腳封二都不放在眼內.試問還有哪個不知死活的敢去管他的事?”
聽到夥計提起節度判官的名頭,李明玉知道這個人就是他將來要打交道的對象,眼中一亮:“原來如此.不知這個跛腳封二是何許人也,他有何德何能可以做那節度判官呢?”